爷爷揉揉孙女毛躁枯黄的头发,面对孩子期盼的目光,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糖果要糖票才能买得到,家里穷,哪来的糖票。
想到孙女最近一次吃糖还是前两年一个亲戚结婚给的一颗喜糖,这孩子生来命苦,父亲早年间生病去世了,母亲改嫁,家里只剩下他一个老头子带着孩子过活。
他年纪大了,干不了重活,孩子从小到大跟着他吃了很多苦,吃不饱穿不暖,越是懂事的孩子越是叫人心疼。
爷爷舍不得让孙女失望:“拿着吧。”
小女孩腼腆地冲姜穗涵咧开小嘴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拿走糖果,声音小小的:“谢谢姐姐。”
姜穗涵看着小女孩,觉得挺可爱的:“不客气。”
看得出这些竹制品的手艺很好,基本功很扎实,一点都不偷工减料,听小女孩的爷爷说村里的人大多都会用竹子编一些简单的东西,他的父亲是老篾匠,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学习编制竹制品。
姜穗涵对这些竹制品很感兴趣,大的物件有竹筐、竹篮、竹篓、竹席,小的物件更是小巧精致,比如竹制的杯垫、小动物。
她拿起一个小狗形状转向徐昭:“可不可爱?”
徐昭看了眼:“挺有趣的。”
他很少关注这些小物件,每天的生活被工作填满了,哪有空余的心思注意到生活中的一些小细节。
姜穗涵蹲在摊子前挑选:“这个乐乐应该会喜欢,他属老虎的,我给他买个老虎的,我喜欢兔子,要一个兔子的,再给你买一个小狗的,我们一人一个,公平。”
她一个人在那儿嘀嘀咕咕,挑了三个小动物。
徐昭想说他不是小孩子,不用给他买,只是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说不要。
她给他买东西,他喜欢被她惦记的感觉。
把钱给小女孩的爷爷时,爷爷不肯多要,说是拿了姜穗涵给的糖果,不能占他们的便宜。
清楚老人家是不想有负担感,人穷志不穷,也是在教育孙女做人的道理。
姜穗涵笑着和老人家说:“做生意是做生意,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糖果是我给您孙女的,她长得可爱,小小年纪还这么懂事,看到她我就想到了我弟弟,都是乖巧听话的好孩子。”
老人家说不过姜穗涵,也就没再说什么,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喃喃道:“多好的一对小夫妻,心好,人更好。”
小女孩剥开糖纸,先是递给爷爷,叫爷爷先吃,爷爷摇头:“爷爷不喜欢吃糖。”
骗人,糖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甜滋滋的,爷爷肯定是舍不得吃,想留给她吃。
小女孩坚持爷爷吃她才吃,最后实在拗不过孙女,爷爷轻轻咬碎了一点糖果,小女孩这才笑眯眯地剩下的糖果放进嘴巴。
真甜!
幸好买了竹筐,把今天买的东西装到里面,然后绑到自行车地后座上。
姜穗涵:“那我坐哪儿?”
“你坐我前面。”徐昭觉得她今天有点傻,后座放了东西坐不了,自然是坐前面。
姜穗涵看着自行车的那条横杠,想到来时的路况,顿时心生退意,不是很想坐上去。
果然电视剧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剧里面出现的情节都是经过美好修饰的,看电视时男女主角两人共骑一辆自行车,多浪漫唯美。
而现实却是,太颠了,骨头都要散架了。
半路碰见吴桂花一群人,打了声招呼先走了。
王丽英望着远去的自行车,心中又是妒忌又是羡慕:“徐营长也太纵容了,还请了假陪着一起来,这是有多不放心,小姜也是的,太不懂事了,哪能为了这点小事耽误男人的正事,也就是她婆婆不在,没人管她。”
她刚刚看到姜穗涵手腕上戴着一只银色的手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真漂亮。
那块手表值老大钱了,徐昭这又是给买手表,又是自行车的,还有姜穗涵身上的衣服也是新的,她在县里的百货大楼看过,想买走寄给小妹,无奈价格贵了些,加上当时她手上没那么多的布票,就不了了之了。
姜穗涵还真是好命了,嫁给了徐昭,可怜她家小妹,中途被人抢走好姻缘,将来还不知道是什么去处。
陈晓红嘴里不知道吃着什么东西:“人家年轻,花朵一样的年纪,正是鲜嫩的时候,男人不都是好颜色的,徐营长也是男人,自然喜欢漂亮姑娘,自家媳妇长得这么好看,他不跟着哪能放心,你年轻的时候你家那位不也着急你吗?”
王丽英嘴硬地回道:“那是,谁还没年轻过,我们都是从新媳妇熬过来的,我就是有些看不过小姜的那些做派,早饭是徐营长去食堂打回来,衣服是徐营长洗的,水也是徐营长从河里挑回来,她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做,光坐着等吃就行。”
“我看资本家的小姐也没她这般娇气,没准洗脚水都要徐营长给她倒,也不知道徐营长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一个懒婆娘。”
她还记恨着上次去徐家,被姜穗涵当着陈晓红和陈秀妮两人的面怼到她无言以对的事,姓姜的那小妮子仗着长的一张漂亮脸蛋,看着文文弱弱的,小嘴叭叭起来还挺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