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允让虽然是二郎,但他却是程家这一代的嫡长子,最受家族重视,即便这次诗会没得到章丰钊的青睐,程家也会利用人脉送他进洛京入太学。
此人话音一落,同伴纷纷笑道:“你倒是好心,可架不住有人心比天高,一介庶子,也敢妄想入仕,也就是二郎心善,若是在我家,我直接打断他的腿,断了他的妄想。”
听着同伴对程允晨的嘲讽,程允让并未阻止,反而听得津津有味,他就喜欢看程允晨眼睁睁看着希望破灭的样子,所以他并未阻止程允晨来高平。
程允晨已经听了很多遍这种话,程允让的这些簇拥几乎每次见他都要冷嘲热讽一番,他都习惯了。
等他们说完,程允晨平静道:“兄长可还有事?”
他们必定是兄弟,哪怕嫡庶的身份天差地别,但在外面,程允让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
程允让摆摆手:“我要解对,你走吧。”
程允晨拱拱手,便转身离开,他的同伴纷纷跟着他离开。
远离程允让后,其他人长长松了口气:“六郎,程二郎怎么每次见你,脸色都不好看?”
程家庶子众多,程二郎想针对也针对不过来,但就是看程允晨格外不顺眼。
程允晨淡淡道:“或许是我们八字不合。”
“别开玩笑了,哪能是因为这么扯的原因。”
程允晨扯扯嘴角,眼底带着几分讥笑。
与此同时,谨王府书房
云煦泽一愣:“相克?”
小福子道:“正是,听说程六郎出生时,正好赶上程二郎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没熬过去,程家主母请大师为他祈福,还让大师给他算了一卦,结果就算出来程二郎和程六郎八字相克。”
“程家主母就认定是程六郎害得程二郎差点没命,当时就要杀了程六郎,不过被程家家主阻止了,若真因为这种荒谬的理由杀害庶子,程家恐怕就要成为合昌郡的笑料。”
“程六郎虽然保住了命,但这些年来,一直被程二郎母子针对,随着他生母去世,过得一直不好,他想在高平入仕恐怕也是为了脱离程家。”
云煦泽没想到会有这么荒唐的事,古人的迷信思想当真是可怕。
不过程六郎有这般经历,倒是让他和程家分割开来,或许可以一用。
小福子看着云煦泽的脸色,问道:“王爷可要招揽程六郎?”
“招揽?”云煦泽摇摇头:“他想为本王做事,总要让本王看到他的能力,若是他连光明正大见到本王的能力都没有,本王也无须给他机会。”
云煦泽记得章丰钊的提醒,他不会主动招揽任何人。
程允晨想要入仕,就要想办法说服高平某个家族举荐他,毕竟想要见云煦泽最起码得先进了寿安坊。
而有重兵把守的寿安坊,是不允许陌生人靠近的。
......
城外庄子门前的三副上联,在那些家族子弟的口口相传中,迅速在高平传来,很多人都在尝试对出下联。
这并不仅仅意味着住进王庄,还有可能得到章丰钊的认可,毕竟这对子是章丰钊出的。
当然,虽然只有三副上联,但并不意味着只有三个人可以入住王府,这不是比赛,只要对上来,哪怕不是最合适的下联,也会被允许去住王庄。
一日过去,已经有三人对出下联入住王庄,只是对出来的下联勉强工整,入不了章丰钊的眼。
一直到三日后,才有人对出让章丰钊满意的对子。
上联是【白鸟忘饥,任林间云去云来,云来云去】
那人对的下联是【青山无语,看世上花开花落,花落花开】
对仗工整且有意境。
章丰钊看了后很满意:“陵州还是有真才实学之人。”
云煦泽笑了:“照先生所说,之前那些人都是沽名钓誉之辈?”
“仅在对对子这一点,他们都名不副实。”
章丰钊说话并不客气,吟诗作对只是小道,平日里休闲娱乐尚可,那些早就决定要入仕的家族子弟肯定不会在这方面浪费太多精力。
只不过他们这次参加的是诗会,若是无几分真本事便来凑热闹,被章丰钊嘲讽一番也怪不得旁人。
云煦泽问道:“对出此对的人是谁?”
小福子笑道:“王爷,这人您认识,就是之前在凤栖楼见过的那位安州宣威人,他出身宣威周家,在家行五。”
“说来也是有趣,周家为他取名周北驰,本意是在疆场驰骋之意,周家不论嫡庶都是学武,唯有周五郎让家族给他请先生教授学问。”
云煦泽听言也笑了:“倒是个妙人。不论如何,宣威周家抵御胡人有功,让王庄的人招待好周五郎。”
世家与皇室共治天下,得到了不仅是权利还有义务,安州所有的家族子弟都要参军,承担起保家卫国的重任。
周五郎不仅在周家是另类,在整个安州都是另类,不是说安州没文人,只能说极少,安州百姓也不崇拜大儒,他们只崇敬上阵杀敌的将军。
在安州的家族地位,就看谁家子弟在战场上表现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