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峻齐笑意不变:“阿爷未免太小看我们许家,我们不想让人知道,便没有人可以查到。”
“就像上次你利用舆论解了谨王的被刺之危?”
许峻齐并不意外许长珩会知道这事,他用的都是许家的力量,旁人查不到,不代表许长珩这个许家家主查不到。
“儿只是不希望谨王折在下作的行刺手段中,何况有皇上镇着,本就没有多少人敢对谨王动手,儿不过是让一些摇摆不定的人打消主意。”
许长珩皱眉看他:“三郎,你究竟想做什么?”
许峻齐道:“儿想看看谨王能做什么地步,儿和谨王接触过几次,他和其他皇室子弟都不一样,儿很好奇他会怎么和其他皇子争夺储位,若是他成功,又会如何治理大康。”
说完顿了下,许峻齐开玩笑道:“这几个有资格争储的储君中,儿和谨王还算有些交情,若是谨王登基,儿成为丞相的可能应该会大很多。”
许长珩淡淡道:“许家总要交到你手上,你想怎么做都随你,若是因为你的行为对家族造成损失,你自行去给族老们交代。”
“儿明白。”
许峻齐做事自是有分寸,哪怕对云煦泽有偏向,也不会拉上整个许家,顶多会在某件小事上搭把手。
朝议后的次日,李浩成便去了大理寺,和廷尉转达云煦泽的意思,廷尉的动作倒是够快,当日就判了那些探子死刑,判处秋后问斩。
这份判决很快就被那些探子背后的家族得知,他们知道这是云煦泽给他们的警告,但他们着实没想到云煦泽会这么狠,丝毫不给双方缓和关系的机会。
经过此事,洛京各家族对云煦泽又多了一个印象——不好惹。
文山坊,章府
云煦泽自然不知道那些家族的心思,他把事情交给李浩成后,便没再关注那件事,而是到章府拜访章丰钊。
章丰钊道:“这几日因为王爷,洛京很是热闹啊。”
云煦泽不会隐瞒章丰钊什么,道:“浩成建议利用舆论,本王便找了许三郎帮忙,也只有许家那样的大家族可以短短三日时间就把传闻弄得人尽皆知。”
章丰钊挑眉:“王爷如何让许三郎答应帮忙?”
“很简单,他还欠本王两个要求。”
章丰钊隐约有点印象,哈哈笑道:“许三郎若是知道他当日随口一句许诺,竟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许家下场可不是一点风险都没有。
云煦泽现在在世家中的形象很复杂,世家对他又爱又恨。
因为云煦泽能给世家带来大量利益,但也会让世家割肉放血。
云煦泽道:“王府一直有人监视,本王只是派人给许三郎送信,还真不知道他收到信的表情如何。”
打趣了许峻齐几句,章丰钊便说起别的事:“皇上既然出声肯定女子为官,今后便不会有人再借此为难王爷,只是蒙学一事,始终是世家心里的刺,王爷暂且莫要再刺激他们。”
云煦泽点头:“蒙学的事暂且放下,本王会先把女子可以当官的政令确定下来。”
章丰钊抚须道:“利用舆论的办法很好,可以让那些女眷慢慢影响朝臣,届时皇上再下旨,应该就不会有多少人反对。”
野心这种事不仅属于男子,女子也会有,只要有丁点野心,那些女眷们就会想办法促成女子当官。
别管自己现在能不能用上,万一以后有机会呢?
云煦泽给了世家贵女们一条不一样的路,她们饱读诗书,见识不比家中子弟少,甚至出身比很多人都要好。
为什么那些远不如她们的人都可以当官,她们却不可以?
以前没人敢提出这个问题,现在云煦泽主动提了这个问题,那些世家贵女只要发挥她们的力量,这件事就能成。
和章丰钊聊了一会儿,云煦泽想到永昭帝昨日提的亲事,摸摸鼻子,有些尴尬道:“先生,父皇有意为本王赐婚。”
章丰钊看了眼云煦泽的表情,便知永昭帝已经告诉了云煦泽,他自然不会像云煦泽一样不自在,含笑道:“看来王爷今后见到老夫要换个称谓了。”
云煦泽第一时间便想到永昭帝出的馊主意,道:“父皇说也可以让章小娘子随本王称呼您为先生。”
“不可!”
章丰钊没好气道:“皇上只是开玩笑罢了。”
肯定是云煦泽随着章慕娆的称呼,以血缘称呼为先。
云煦泽也只是说句玩笑话。
和章丰钊聊了一个时辰,云煦泽便离开了章府,没再留下用饭,他现在面对章家其他人,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在赐婚圣旨下来前,还是别接触了。
另一边,章慕娆的小院
绿儿快步走进房间,手里捧着一封信,面带笑容道:“小娘子,这是谨王殿下给您的信。”
章慕娆一愣,喃喃道:“看来已经定下来了。”
亲事就这么定下来,章慕娆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从今日开始,她在家里住的日子就要开始倒计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