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昭看了他半晌,随后仰起头,动作很轻柔地亲了亲他。
又问:“别的地方呢?”
她这会儿简直柔和得不像话,梁西檐低笑了两声:“今天这么乖?”
栗昭于是不说话了。
沉默着,她像只树袋熊一样挂他身上,呜咽:“梁西檐,你如果疼,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什么都装在心里。”
她喃喃地说:“我会担心的。”
梁西檐“嗯”了声,只觉得她今天有些反常,似乎格外的温柔小意。
他握着她的腰,低下头,和她贴了贴脸:“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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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梁西檐这样承诺了,可栗昭却仍旧失落。
她敏锐的察觉到,她和梁西檐之间似乎透明的隔了层东西,像是阻碍,明明贴得很近了,她却没办法走近他的心。
她不明白抑郁症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为什么从没在她面前展露过。
而即便她百般试探他,他也依旧不愿意和她开诚布公。
她既心疼又猜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在英国的事情,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过病,又为什么会生病。
可是有心想打探,却又无从下手。
栗昭发现一个令她挫败的认知。
——这个事情,如果他不主动和她提,她甚至连线索都没有。
毫无头绪,无从查证。
随着春日脚步的行进,这段日子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三月中,冬日里那些厚重毛衣羽绒服逐渐压进了箱底,春秋款的薄衣服取而代之。
VIBE的项目已经走到了尾声,只差一个广告拍摄和后期制作就能完工。
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下来,负责这次项目的一些工作人员们也渐渐从陌生变得熟悉。
因为次日就得拍摄了,那天项目组的成员就现场统筹开了个小会。
会议结束的时候,日已西沉,霞光漫天。
一行人从公司大楼出来,外头霓虹闪烁,车水马龙渐起。
小组成员叽叽喳喳有说有笑。
而栗昭情绪低落,没什么兴致地跟在后头,听司蔓抱怨她老公。
“真是服了,”司蔓撇撇嘴,“指甲断了还要来和我卖惨,不知道还以为手断了。”
她虽然是在吐槽,但眼底都是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结果就这。”
栗昭垂下眼:“他什么事都会和你说吗?”
“对啊,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拿到我跟前讲,前几天跑步脚崴了一下,跟我哭诉好几天,戏多的要死。”
司蔓翻个白眼,一边打字回怼,一边说,“也不知道每天哪来那么多分享欲。”
分享欲。
这三个字在栗昭心里滚了一圈,她怔了怔。
原来如此。
是因为和她没有分享欲吗,所以才会什么事都往心里藏。
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眼睛落着地上,却根本没在看路,只知道亦步亦趋地跟着同事们。
直到一阵风铃声响起,将她拉回了现实。
这是……甜品店?
栗昭顿了下,抬头打量四周,旁边的司蔓已经拿了面包袋和夹子,侧头看她:“这个牛角包打折哎,你要不要买点?可以当明天的早餐。”
栗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望见灯光下一个个看着精致可口的小面包,没什么食欲。
“不用。”她摇摇头,漫无目的地绕到店内另一边。
不同于刚才那侧琳琅满目的小面包小甜品,这一侧摆着的都是些整个的生日蛋糕,最小的也有四寸。
栗昭没什么兴致,只是匆匆扫了眼便收回了视线。正准备走,可一转头,直接和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眼睛最先注意到他手上提着的蛋糕盒,似乎已经被撞得变了形,栗昭下意识道歉:“对不起,这个蛋糕我给你……”
“弟妹?”男人忽然打断她,声音很耳熟。
栗昭一顿,抬头看去,竟然是梁西檐那个英国留学的室友、前几天一起吃过饭的李尧。
呆滞两秒。
“你的蛋糕好像坏掉了。”栗昭咕哝。
没想到她一开口,最先说的是这个,李尧有些懵。
“没事,能吃就行。”
他举起蛋糕看了看,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我刚还以为看错了。”
他问:“你自己一个人出来的吗?梁西檐呢?”
“不是,我刚下班,和同事一起逛逛。”
顿了顿,她才说:“他应该还没下班吧。”
“哦对,瞧我这记性,忘了今天不是周末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刚回国,还没找工作,无业游民呢,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的。”
栗昭勉强笑笑,两人对视的瞬间,她忽然问:“你和梁西檐…在英国的时候,你们一直都住一起吗?”
“那也不是。”
李尧说,“大学那会住一起,三两年吧大概,不过后来他研究生读一半的时候,不是去了个五百强工作嘛,起居有点对不上了,他就搬走了。”
栗昭“哦”了声:“那也住了挺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