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几乎不需要多加揣测，就能知晓这是名为“自责”的情绪。
林木是不清楚其中的种种，可作为中间联络人的明月，却知道先前两人闹的别扭。
明月抬手朝前方指了指，示意身旁的小白跟上。
“我们走远点吧。”
小白一脸麻木地点头应是。
两人缓缓走出一段距离，身后的声音被风吹散。
明月率先开口：“你跟我说是蒙少奇干的。”
小白轻嗯一声。
应答声听不出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明月垂下眼帘，只见小白双拳攥紧，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显示出他的心情并不如面上那般简单。
明月将这一幕收进眼底，语气淡淡地说道：“我没有跟林木提起。”
听到这句话，小白扭过头来，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事情发生过后，这种负面情绪是最不需要的。”
明月神情寡淡，正色道：“事已至此，自责有何用？”
“皎月的死，追根溯源，能牵扯到许多人。难道，每个人都要活在愧疚中吗？”
言罢，明月语气莫名地补充一句。
“更何况，我们不一定都能活着。”
明月弯唇笑了笑，抬手轻拍小白的肩膀。
“至少，你们别想在愧疚中死去。我年纪大了，可看不得这些。”
一时间，小白没能反应过来。
明月这一长串的话，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沉默的氛围蔓延。
小白垂下头，若有所思。
明月的表情则释然又豁达。
良久过后，明月抬手腕确认时间，迈步往回走去。
“时间没有那么多。安葬皎月之后，我们还得走回正轨。”
小白点点头，跟上她的步伐。
看不得小白垂头丧气的模样，明月眸光一闪，语气冷漠地感慨出声。
“都是注定的死亡，不要浪费太多感情。”
小白下意识一愣，抬头看向明月，眼底闪过不可置信。
明月没有过多解释，转身径自离开。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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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们都是现实世界里已死之人，却都保留着现实世界的理念。
几位性格截然不同的玩家，在不同的时间选择了同样的做法。
尘归尘，土归土。
已死之人归于后土。
许是因人多，皎月的坟墓要精致不少。
尸体埋葬在泥土之中，坟前除去一束花之外，还竖起一块木板充当墓碑。
墓碑之上，刻有两行字。
【柳玥之墓】
【唐森立】
没有抬头，只有正文和落款。
没有生卒时间，显得简单至极。
在林木立碑之后，明月其实有考虑过，叮嘱林木不要写真名。
奈何，林木回望的眼神，让她实在是于心不忍。
做完这一切，明月再度联络身在另一处的商陆。
为确保安全起见，他们自分开之后，几乎就没有断过联系。
这次，她收到了明确的信息。
“你们做好准备，我们准备约他们一战。现在，你们可以出发前往萨马纳怪石群。”
得此消息，明月眼神微微闪烁，将这条消息传达给旁边二人。
随后，她便带着这两人出发，前往萨马纳怪石群与商陆他们会面。
比起小白和林木脸上的凝重，明月就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了。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小白，心中不由担忧起来。
“计划，会如期发展吗？”
只要能通关本次副本，他们的积分将刚刚好，可以冲刺那最后的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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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中消散的纸张，辛稚夏满意地点了点头。
[托克动物园的传单]跟随她已久。
最初得到它时，她认为这道具于她而言，其实就约等于是个摆设。
【请制造一场轰动全场的热门新闻吧！】
如今，辛稚夏自觉真的是制造了一场热门新闻。
热门不热门另说，一定是热闹至极的。
毕竟，这将是目前存活玩家的全员集结。
一共十人。
思及此，辛稚夏似是想起什么，幽幽地叹了口气。
前不久，谢安告诉过她，球球从地图上消失了。
不等辛稚夏确认，谢安便回给她一句。
【[流浪汉]：按照位置分析，是被朔望他们逼离了安全范围，百分之九十九已经死亡。】
尽管谢安没有肯定死亡，还剩下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但大概也只是出于严谨的态度。
辛稚夏整理好心情，站到高处，踮脚远望。
夜色之中，遥遥可见萨马纳怪石群的轮廓。
“走吧，我的好伙计。”
因仅剩左眼可以视物，辛·独眼狼·稚夏不由叮嘱起身旁的人来。
“你可记得注意着点，别带着我进沟里了。”
第108章 提问与坦白，绝望与惨淡
沟。
一语双关。
既是真实存在的河沟，又是难以辨别的陷阱。
站在身旁的商陆神情严肃，闻言不由轻扯嘴角。
辛稚夏笑眯眯地回望，抬手轻拍对方的肩膀以示鼓励。
商陆没有拍走她的手，只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