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稚夏挥了挥手，满不在意地反问道：“谁让你想拉着我自爆的。”
报仇就是要这样。
在这种关头，看似轻飘飘地阐述观点，实际上给他来了致命一击。
最主要的是，她也曾是“受害者”。
为了履行计划，商陆从未询问过她。
只知道既然他人复活无望，就打算拉着有威胁的人共赴死亡。
卑鄙的黑心商人。
辛稚夏眨眨眼，嘴角的笑容真诚许多。
“现在，活该你遭受良心的谴责。”
幸好某人真的有良心。
第9章 终将死亡，美好落幕
【1、退出游戏 2、继续游戏】
“只有十分钟。”
继续游戏，可能是以玩家的身份存活。
退出游戏，可能是真正的死亡，或是以NPC的身份存活。
两者各有优劣，且让人不由多虑。
放在以前，辛稚夏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继续游戏]。
直到现在，她的选择仍旧不会变。
但免不了会在心中思考，另一个人会做出什么选择。
大概会是[退出游戏]。
商宁朗是个求生欲望极强，很早开始策划复活的人。
只是他足够聪明理智，聪明到知道自己无法复活，理智到能脱离个人因素，找出符合利益最大化的最优解。
现在他有机会退出游戏，成为NPC复活，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辛稚夏想了想，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活”这一形态，本质上不受限制。
至于这么猜测，是否靠谱？
辛稚夏认为还算靠谱。
有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
曾经在[奥丁小镇]见到的那个人，是她到现在为止，都没能回忆起来的人。
既然在这里没能遇见，或许下一站有机会碰到。
万一没碰到？
最多就是再死一次。
比起当初，辛稚夏如今已经十分豁达。
“我要继续游戏。你呢？”
商陆推了推眼镜，目光变得悠远。
“退出。”
辛稚夏默默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天平淡淡地说道：“你说，死后来到这里挣扎想要复活，最后却还是沦为一样的结局。那些不知情一直奋斗的人，会不会实在是太可怜了点。”
“大家最后的归宿都没什么区别，却要反复消磨最后一丝正面情感。”
像是被玩弄的木偶一般，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控制。
商陆沉吟片刻，回答：“或许这不算最后的归宿。”
辛稚夏陡然想起房间的留言板。
诚然这个世界充满恶意。
但她能感知到，有人，有不少人，好像在极力改变着什么。
将冰冷的规则划出一道口子，把命运的路线辟出一条生路。
00001号房间，好像有这么一群人。
他们正在努力寻找着突破口，改变着自己或其他人的命运。
现在她才算想通，为什么看留言板的时候，总感觉有些人好像被洗脑了一样。
所谓的“选择”，固然不是开局就白白送死，只为成为另一个世界里的NPC一份子。那么如此看来，这个选择应该是到了最终关卡之后，每个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复活、继续、退出。
可哪个是最优解呢？
复活有先决条件，退出有泯然众人，继续……？
可辛稚夏总觉得那些人选的好像不是继续游戏。
思及此，辛稚夏的脑中难免又蹦出了1号玩家留言的内容。
“一定要有坚定的信念。”
“一定要有抗争的想法。”
“一定要有求生的意志。”
很好，三个“一定”的方针，她真的一点都融入不进去。
辛稚夏思考半晌，只得出一个结论。
“可惜，这是他们的共同目标，但绝非是我的信仰。”
“他们值得我鼓掌，值得我崇拜。”
“但不必须。”
辛稚夏眉头紧皱，仿佛在思考世纪难题。
商陆看了眼倒计时，见状，不由询问出声。
“在想什么？”
辛稚夏恍然回神，询问眼前人。
“你相信人定胜天吗？”
突然听到这种问题，商陆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大概不太信。”
辛稚夏重重点头，赞同对方。
“是，我也不信。”
商陆微微一笑，多补充一句，“一个人的力量太微薄，不足以掀翻整片天。”
辛稚夏果断向自己妥协，不再探究00001号房间的秘密。
“我的思想从不伟大，终生渺小，我亦是其中之一。”
只是……
辛稚夏摸了摸鼻子，看向商陆，笑容纯粹且真实。
“当然，量变引起质变，我是信的。”
这下轮到商陆没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
不过这并不妨碍，对方的笑容感染到自己。
从一开始知道，复活或许只是个噱头之后，商陆的观念就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在一片毫无希望的天地里，追求游戏胜利的短暂快感，是绝望之人在享受最后的疯狂。
直到唐森的出现，让他眼中的希望多了一丝不同的含义。
只是……这种特别的想法也没能维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