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江絮和江柏也已经到了自家地头。
江絮虽然说是来瞧瞧有没有什么变化，但其实也没真觉得能瞧见什么变化，这肥料才施了一天呢，这种地又不是吹气球，哪能这么快就有变化？
但是。
让她没想到的，地里还真有变化。
她圈的那几棵青菜，原本就是又细又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现在，在施肥二十多个小时后，它们原本只是有些黄的叶片已经干枯卷边了，甚至还跟腐烂了似的，变成了难看的黑褐色。
瞧着就是已经完全不行了。
江絮：“……”
还真是没想到。
这蚂蚁空间里的肥料拿到现实世界用就变成毒药了怎么的？
江柏：“……”
他也是没想到。
小絮不是说她就下了点肥么，怎么就能给青菜嚯嚯成这样子？
不过江柏很快反应过来，他扭头看了眼江絮，安慰道：“下肥哪能把青菜嚯嚯成这样，应该是这几棵菜本身就不好了，碰巧你就给它们下了肥。”
顿了下，他咬咬牙说：“不行咱们再换几棵菜试试。”
地里的菜重要，到底不如妹妹重要，江柏是不忍心看妹妹难过的。
胡水甜站在田埂上哈哈大笑，她觉得自己可真是神机妙算，她就说江絮是胡吹牛皮吧，还自己弄增肥，真是笑死个人。
胡水甜：“哎哟喂可笑死我了，还给地增肥，照你这么增下去，这茬菜怕是都得完蛋！做人可真是要有点数的，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这闹了笑话才叫丢人。”
江絮盯着地里的青菜仔细看，没理会她。
其实江絮内心倒是觉得，有变化总好过没变化。
如果她施了肥之后青菜一直没什么变化，那就说明蚂蚁空间里面的肥料在现实世界是没有用的，那么同理，其他东西可能也没用。
要是这样，所谓的隐藏功能可能就不存在了。
这可不算什么好消息。
但现在青菜发生了变化，而且是短时间内非常显著的变化，那么就说明蚂蚁空间里的东西在现实世界是有用的。
哪怕是肥料变毒药，也是一种“有用”。
而且，江絮隐隐觉得，这些青菜这副干蔫变色的倒霉样儿，瞧着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熟悉？
她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旁边自留地里突然蹿出来一个人，是个戴着藏青解放帽的大爷，大爷以他这个年龄不应有的敏捷速度，迅速窜到那几棵青菜前面，蹲在地上观察起来。
一边嘴里不停絮叨：“这不是黑斑病，也不是黑腐病，嗯，应该不是病害，特征不吻合，应该是那个，嗯，肯定是那个，不过，可真是挺奇怪……”
他抬头紧紧地盯向江絮：“闺女，你给这几棵菜下的什么肥？”
江絮愣了下，倒是想起来这位是谁了，这是村里的农技员孙茂才。
孙茂才其实是负责包括小堰大队在内的附近四个大队的，不过他家就在小堰大队嘛，平时肯定是在家的多。
他家的自留地也在这附近，拾掇得明显比别家要好，术业有专攻嘛。
这老头儿年轻当学徒时，就靠着自学认的字，后面回家务农也是靠自学学的农技知识，还被选中当了农技员，所以在种地这事儿上，他也是很能钻研的。
肯下苦功夫，自然种得别人好。
江絮看他有些激动的样子，扬扬眉：“就下了点自制的土化肥。”
她早考虑过了，要是肥料有用，先不说别的，自家自留地肯定是要用上的，那么就得跟家里人解释个出处。
这倒也不难，项俊峰不是在捣鼓土化肥么，就说是跟他学的，嗯，自己稍微改良了一下。
至于项俊峰那里信不信，这个江絮倒是不担心。
忽悠小舅她也是专业的。
孙茂才搓着手点点头：“那就是了，你这应该是下肥太多，植株产生了肥害。不过，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咱们这里土地向来都是肥力不够的，下肥过多的情况，我也只是听过倒是没见过。”
“嗐，县里倒是一直在争取化肥指标，可惜每年就那么一点点，几个农场分都还差得远，咱们底下的大队就更别想了。”
老头儿忍不住嘟囔了句。
这庄稼想要长好，就离不开浇水施肥，他也听说了，人家用了化肥的地方，庄稼产量那是蹭蹭地往上涨啊！
问题是弄不到化肥呀！
要说自制土化肥，他也试过，可要么就是成本太高，要么就是肥力不理想，总归也没个好的办法。
这些青菜要真是肥害，那就说明，江老二家闺女这弄的土化肥有用啊！
至少肥力非常理想！
孙茂才想了想，说：“闺女，你这几棵菜苗子能不能送我？我拿去公社里问问其他人。”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江絮干脆道：“行，您都拔走吧！”
孙茂才不能确定，江絮其实已经确定了，这几棵青菜应该就是施肥过量导致了肥害。
其实她之前在蚂蚁空间学过：施肥不当发生肥害时如何分辨与解救。
不止讲了施肥过量，还有施用未充分腐熟的有机肥、过于集中施肥或长期大量施用某种肥料等各种情况的后果，以及如何处理解决。
只是最近学的内容太多，她一下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