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兽峰消息最灵通的就是他,交际之花都不认识的人,其他人肯定更不认识了,众人纷纷表示爱莫能助。
黑影在旁边安静如鸡,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是卫恒生气了,他有点惶恐。
“明天的比武,大家帮我留意下,”卫恒提议道,“如果见到那位的话,一定要帮我留住。”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恰巧此人被火燎泡了,恰巧又是个筑基,恰巧明日会出现在比武台上。
大家虽然嘴上答应了,心里却没当回事。
今天的按摩令人身心疲惫,比试炼还要累,许栩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从茶楼离开。
他们目前居住在仙盟名下的洞府之中,虽然说是洞府,但其实是多年前外门弟子的宿舍,一间屋紧挨着一间屋,每间屋子里只能放得下一床一桌,再多个人都很难转得开身。
许栩神色恹恹地回到洞府时,簇簇烟火之下,一棵老树下,伫立的身影略显孤寂,穿着白色的长袍,如同入定的树兄弟。
“你在……”许栩走过去,循着他的目光,“望月?观月?”
长渊的目光从天边收回,无声地扭头看向她的侧脸。
“想事情。”
“什么事?”许栩好奇地与他对视,亮晶晶的眼睛黝黑深邃,“明天的比武吗,不要担心啦,金丹期内你无敌手,这话我说的。”
小小比武而已,其实长渊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想的事情很多很杂,有些是公事,比如灵脉,比如邪修;有些是私事,比如许栩,比如……
比不出来了,他的私事,好像只有许栩。
她今天去做什么了,见了什么人,对谁笑了,跟谁闹了,长渊自知没有立场去管制她,尽管是自己的灵兽,可她是许栩,是一只鸟,一个人。
总之不是长渊的什么。
灵兽也是有兽格的,需要空间和尊重,灵兽驯育手册是这样说的。
“比武之后,”许栩突然冒出了一句,“我们去问问盟主,关于修复灵脉的事情吧,我想通了。”
长渊心下微动:“想通了什么?”
“我也想拯救苍生,不为挣钱,”许栩笑眯眯地说,发丝染了月光,背着手像个小孩,“跟你一样,做个好人。”
长渊轻哂:“为什么突然想做个好人了?”
“因为坏人太坏了,”少女的红衣裙摆飘扬,天边的烟火将她的眼睛染得五颜六色,“我想给沐娘、文景、乌黛报仇。”
凤岭王朝的幻境对她的打击之大,可能很少有人能理解。
尤其是那些妖兵杀人的时候,她能听到国师府外儿童的哭声,父母的哀嚎,仅仅为了一个人所谓长生不老的荒唐想法,所有的人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可耀王却还好好活着,甚至在修真界兴风作浪,凭什么?
许栩人生第一次发出了这种疑问。
“耀王肯定还活着,我们修复好灵脉,让修真界恢复如初,就可以找到他,杀了他,让他长生不老的美梦破碎。”
她从怀里掏出乌黛给她的桃花簪。
“她给我这个东西,肯定是有原因的。”
长渊点头:“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那你呢?”许栩跳到他面前,直视着他,“你跟我一起吗?”
她的问题有点可爱。
长渊不禁再次笑出了声。
“你忘了吗?我的愿望,本来就是守护天下苍生,自然是陪你一起。”
“对哦,”许栩吐了吐舌头,“不过,我挺惊讶的,明知道我有修复灵脉的本领,你却从来没有劝我去做什么。”
“因为没有理由。”
今晚最后一颗烟花,也是最大的烟花,终于在轰鸣之中,在天边绚烂炸开,光火缓慢地坠落,然后消弭天际。
长渊没忍住,伸手摸了摸许栩的头顶。
柔软,温暖,巴掌大小。
“我想守护天下苍生,是我自愿做的,你若是想做,我陪你,你若不想做,那就去找点其他喜欢的事情,我是我,你是你,不必为了别人而去做事。”
他轻声地定义。
“许栩,你是自由的。”
那颗小脑袋抬起来,露出额前一缕呆毛。
许栩看到自己的影子倒映在长渊的瞳孔里。
心里好像有点奇怪地变化。
d但她当即制止了某个危险的想法。
人兽殊途,跨种族的爱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筑基期比武要比炼体期有意思的多,修真界这些年灵力稀薄,能够修成筑基实属不易,像李墨儿那种金丹更是万里挑一。
“师姐,你别紧张。”许栩说完,就感觉自己说了句废话。
这可是霍蕊,她怎么会因为比武的结果而紧张呢?
不如说她会因为书卖不出去而紧张更为现实。
“阿蕊,”枫眠如同牛皮糖,出现在霍蕊所在的每个场合,“记住,只要你回头,我一直都在。”
霍蕊翻了个白眼:“比武的时候没空回头。”
她姿态高昂地走上台,只见对手是个年轻男修士,顿觉自己赢了一半。
这么多年了,她霍蕊行走江湖靠的不是实力,也不是运气,而是那该死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