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经变成蓝墨色,圆盘似的月亮投射下大片的光亮,视线丝毫没有受到阻碍。
“啊,真的走出来了。”许栩惊奇。
她站在地上,对着地洞里露出一张凶神恶煞但又委屈巴巴脸的蟒哥挥手:“大哥,我要去寻找财富了,你在洞里好好待着吧,别让那些不长眼的修士伤了你。”
巨蟒:心上的伤不知是算不算伤。
它眼巴巴地目送两人远走。
许栩没忍住回头,正好与它的视线对上,有种家里哈基米送行主人的可怜感。
铲屎官见不得这个。
她叹了口气,掏出芥子囊翻找了许久。
长渊好奇地盯着他,据他所知,自家这只坐骑灵兽没有家世靠背,孑然一身前来入宗,按理说也不该有多少的家当。
但是她居然能叮儿啷当地翻许久。
“啊,这个,”只见她从芥子囊里抽出个小臂长短的痒痒挠,“蟒哥,我把这个送给你,你就用嘴叼着给自己挠挠呗。”
巨蟒好奇地观察这个铁杆杆,巨大的嘴巴衔起来时就像叼了个牙签,但正合适去抠那些小石头子。
别说,还挺爽的。
巨蟒喜得宝物,美滋滋地“嘶嘶”道谢,钻回去享受了。
“你怎么还随身带着痒痒挠?”长渊百思不得其解。
其一,这玩意出现在秘境之内匪夷所思;其二,这玩意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呢。
许栩漫不经心地抬头道:“哦,这个啊。”
“我出发前在灵兽峰食堂捡到的,虽然不知道有啥用,但是不捡白不捡。”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长渊沉思。
面前是一座不算太高的小山丘,爬上去不知道还要面对什么新事物,许栩不敢掉以轻心,回头招呼长渊。
“先想想怎么找到我师兄师姐们吧。”
此刻,昆仑宗灵兽峰。
因为峰上弟子都前去秘境历练,食堂都变得冷清了许多,打饭小弟子托着腮站在柜台处。
“真人,您莫不是被猴精附体了,怎么抓挠个不停?”
“别提了,”虎邱气呼呼地说,“老子用了二百年的玄铁痒痒挠也不知道被那个鳖孙子捡走了,也不知道给我还回来。”
“嘶,痒死我了!”
月光之处,是上好的修行打坐之地。
许栩和长渊前行到山头,四处望去,倒是看到了隐约几处生ʝʂց火的亮光,只是不晓得对方是敌是友,也不敢贸然行动。
“不如在这里休息下,”她提议道,“你是说打坐可以修复经脉?”
长渊点头:“但只有一点点。”
“没有什么药可以吃吗?”许栩对这件事好奇很久,她来这里的时间之中,从未见人吃过药。
在她看过的修真小说里,医修,丹修等听上去蛮牛批的,什么灵药灵丹吃下去可以让人脱胎换骨,怎么在这里,大家都如此的寒碜。
“难道是你们太穷了,买不起?”
长渊盘腿坐下,闻言失笑:“倒也不是,只是基础的药物作用并不大,与我打坐的功效差不多,而高阶的药物需要修为极高的医修才能炼的出。”
“我记得,咱们昆仑宗没有医修。”
许栩在求学的那段时间里,见识到了修真物种的多样性,大众如剑修刀修,小众如傀儡修毒虫修,甚至还有筷子修,一双筷子耍得出神入化,比刀快,比针的威力大。
但唯独,没见过悬壶济世的医修。
“据说,以前还是有很多医修的,他们有起死回生之术,甚至在战斗时可以自身灵力滋补对方经脉,以命换命,是各大宗门都抢夺的人才,”长渊说道,“但是,自修真界有文字记载以来,没有一个医修得道飞升的。”
“啊?”许栩不解,“医修治病救人,功德无量,怎么会这样。”
“有人说,是因为医修将本该死去的人给救活,是逆天改命,为天道所不允,但治病救人乃功德,便不予责罚,两厢抵消,医修虽可以修行,却不得飞升,”长渊叹气,“于是慢慢地,医修愈发少了,传承中断,如今只有千丝门八名医修存世,但闭门不出。”
许栩:“我勒个去,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她话音刚落,一道低声闷雷闪过。
“但谁规定的这世上的事都一定要有道理呢,老天既然这么决定了,自然有他道理。”
长渊:“……”
“你未免也太识时务了。”
“我是俊杰嘛,”许栩搓着手娇憨地说,“你赶紧打坐吧,我在周围溜达溜达,看还有没有值钱的小石头。”
长渊点头:“切莫走远。”
不得不说,这位少年皮囊极佳,沐浴在清冷月光之下,愈显得仙风道骨,怎么会有人的脸色不带一丝戾气呢,仿佛是这自然的一部分,从容的令人惊叹。
他若不说,任谁也看不出他受了重伤。
欣赏了好一会儿,许栩才恋恋不舍地站起身,开始去摸索山里的宝物去了。
而闭眼打坐的少年此刻早已经耳垂燥红。
他的灵兽不仅懒,还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