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折用不到真正的医修来治,”他扒拉着草叶子,“我虽然后期转为体修,但基本的医理常识还是懂的。”
是了,久病都ʝʂց能成医,更何况修过医,又每天耳濡目染的,基础的病痛该用什么药怎么治,是个人都能懂个七八分。
长渊闻言倒也不再忧心,反而是拍了拍许栩:“醒醒吧,治疗的时候还是清醒为好,有什么不对劲赶紧说。”
其实许栩早就醒了,但是因为社死,到现在都不想面对现实。
她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就看到了比人还高的药架子,络腮胡在那里翻来找去。
“这个?不像,”他自说自话,将草药拿起来端详了半天又放下,“或许是这个,啧,闻着不对劲啊。”
这架子上起码上百种草药,经过晒干已经长得差不多了,他努力了很久,眼都花了,最后干脆放弃,随手拿了一棵:“就这个吧。”
许栩:“?”
长渊:“你看病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他们俩是受伤了,不是聋了瞎了,这位大哥哪里是修医的天赋一般啊,这是一窍不通啊这!
“哎,药都是治病的,有什么区别嘛,”络腮胡不以为然,抓了几片就往药杵里扔,“还能把你毒死?”
说完,还没等许栩求饶,他忽然就想起了去年,自己乱开药好像真的差点把后院的猪给毒死一只,最后还是大师兄出山,用灵力给治好了。
他手上的动作也犹豫起来:“嗯……人和猪应该不太一样吧。”
“我求求你,”许栩面如死灰,“第二层你左手边,根茎带着点紫色的,叶片是锯齿形的,你把那个给我用。”
络腮胡拿着她说的那株草药:“这个?你怎么知道这个能吃的,可不行,乱吃药会死的。”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再说了,我是骨折,骨折吃个屁的药啊!”许栩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一个眼神之下,长渊就心领神会,直接抢了过来。
许栩将草药直接掰碎了,直接唾了两口唾沫,也顾不得精致了,抬头示意。
“我要脱裤子。”
……太直白了。
长渊赶紧起身往外走,起身他只要把床边的帘拉上就行了,但是下意识的,他就觉得自己应该走远点。
络腮胡还在纠结她为什么能知道草药的用法,站在帘子旁边发呆。
本已经出门的少年脚下又拐了个弯,硬生生把一个体修给推出了屋子。
“不是,你推我干嘛,”络腮胡急赤白脸地说,“我得观察她,万一那个药不对症,我还得救她呢。”
长渊睨了他一眼:“我求你,你别害她就行。”
“害,你这话说的,”络腮胡有点不服气,“我刚才就是,就是熬夜了,头脑不清楚,区区骨折,我还是……”
“我的天,你不会又给别人治病了吧!”
月门那边传来一声哀嚎,穿着蓝色长褂的大师兄匆匆赶来,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忙着就往屋里跑:“你放过我的病人吧你!”
被抓了个先行,络腮胡很是没脸,虽然还想辩驳,但是大师兄在这,他还是没在说啥。
此时,许栩已经咬着牙将草药给涂到了被长渊踢中的地方,找了块纱布自己绑上,又穿好了衣服。
大夫跑进来时,她已经感觉好多了。
千丝门不愧是医修宗门,他们晒的草药虽然其貌不扬,但是效用极好,许栩甚至有种感觉,她的骨头正在飞速愈合。
“你,你用了泥谷草?”惊讶的声音从帘子外面传来,“一般医修只知道用丰源草,你居然认识泥谷草?”
“这可是很少有人能辨认的清,”带着激动,大夫不停说着,“泥谷草和有毒的百枯草长得十分相似,大多数人都不敢冒用的。”
许栩拉开布帘,对此很感兴趣:“您说的丰源草是不是这个?”
她指着药架上面的另一株草道。
“正是,你居然懂得医理?”大夫激动地说,“千丝门以外,我从未见过懂得医理的人。”
许栩摇摇头:“我不懂。”
“啊?”被她一句否认,对方也傻了眼,“那你怎么知道要用这种药治疗骨折的?我七个师弟师妹,估计能认出泥谷草的不足三人。”
“它们告诉我的。”许栩坦诚道。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能看到这两株草有绿色的灵力自动往我的伤口处飘,其中你说的泥谷草绿色更浓,丰源草则是更浅。”
“你和它们之间,有感应?”
许栩点头:“好几次了,我能看到这些草上发着光,别人都看不到,还不相信我。”
她挺起胸脯,有种大人你为我伸冤的气势。
络腮胡听见,不禁啧啧称奇:“师兄,她难道就是师父曾提过的医修天才,生来就拥有灵物感知?”
“哈?天才?”许栩难以置信,指着自己的鼻子,“昨天我还是修行无能者呢。”
听到她可能有医修的潜质,长渊的心放下又提起。
他如同老父亲般担忧地问:“可她已经拜入昆仑宗了,再来千丝门修医,会不会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