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他被礼部尚书大人请了家法。”
“怎么?我听说是写了新曲?”
“以前也写新曲怎么不打?”
“毕竟是独子,哪能次次都打,这回怕是惹到了哪位贵人。”
……
库房中,萧元河耳力敏锐,听到门外的议论声挑了挑眉, 唇角微弯,头也不抬地问:“你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惹你爹生气了?”@无限好文,尽在52书库 5 2 shu ku.vip
“你还不知道我爹?他那个人最要面子,我也就是前几日上全福楼吃饭,忘了带银两, 以一首曲子换一桌席面,他非说我有辱斯文。”
慕容玖喊冤。他是真的不在意卖唱换钱。
“你不是举人老爷吗?不要脸面?”萧元河一边一目十行扫着卷宗,一边冷嘲热讽。
安静的库房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变得热闹起来, 书案杂乱,时不时会有卷轴落地的声音, 他们的效率还是挺高的,已经分好了不少卷宗。两人都是过目不忘之辈,扫过一眼就记得应该分发到哪一堆上, 加上之前入库时的顺序整理过,大体能对照着名单整理清楚。
慕容玖愁眉苦脸:“我对入朝不感兴趣啊, 偏偏我爹不服输,老想让我考个状元,你猜今年的状元呼声最高是谁?”
“谁啊?”像萧元河这样的勋贵子弟少有走科举入仕之路的,这么多年也就出了个赵笙笛。
中举已经是他们能达到的最高成就,别看国子监那些人天天眼高于顶,真正考起来还不如外省学子,了不起就是个举人。
“最近大热门不就是豫州苏玉吗?”
“苏玉?”萧元河记得这个人,那天在顾府,他还老盯着卫娴看,没想到这人还有点才华。
慕容玖凑近他,窃笑着挤眉弄眼,“我夫人知道他,他在豫州可出名了,是有名的美男子,这苏家以前跟卫家是世交,你的王妃小时候还在豫州住过一阵子呢,他们算是青梅竹马,我跟你说,你得小心点。”
“小心什么?”萧元河昂起头,露出颈间的齿痕,“他跟我比有什么,我小时候也见过我的王妃,在宫里。”
“得了吧,谁不知道她的懒名,她也就进宫两三回,你能见几次?”
“三次都见了。”萧元河把一摞卷宗摆到他面前。
慕容玖服气道:“行吧,三次。”
聪明的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而是提起最近京城里的大事,“后天是张绯玉与谨玉公主大婚,我爹在百忙之中还能发现我卖唱这种小事,看来宫中也不太重视这桩婚事啊。”
“你不是不想入朝吗?怎么还关注这些?”萧元河瞥了他一眼。
慕容玖摇了摇头:“我这不是为了帮我爹吗。他老人家愁得头发都白了。”
“怎么?依制办理不就是了,有现成的例子。”前两年刚有公主下嫁郁国公世子,不也是礼部操办的吗?
当今天子的公主不多,仅有四位,除了夭折的一位公主,剩下的三位公主婚事都是礼部操办。
“按理说是这样,不过你也知道张家,张国公那样的人怎么肯受制于人,推脱着,事事不推不动,我爹最近老往他们家跑,鞋子都破了一双,昨日我听我娘抱怨,这婚事不尽快办好,只怕我爹年关难过,我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差事不顺可不就找我麻烦?”
萧元河丢了个同情的眼神给他。
“好在你岳父聪明啊,要不然我现在估计早被我爹打得起不来床,新入礼部的几个官员都挺能干的。”
“也不看看是谁的岳父。”萧元河得意扬眉。
“行吧,说来说去还是您厉害。”随口一句马屁,把人拍得极舒服。
*
福王府,卫娴用过午膳之后,躺在暖阁里看闲书,烧着地龙,倒也不冷,打开了窗扇,带着青竹与雪味的风拂进来,极舒服,她懒洋洋不想动。
两只小雪猫在凭几和躺椅之间跑来跑去,她随手捉住一只,抱在怀里揉得它喵喵叫。
猫儿照顾得好,皮毛柔亮,洁白如雪,没有一根杂毛,脑袋越发圆滚,可爱极了。
“王妃,靖候夫人来了。”小丫鬟在门外轻声道。
卫娴惊讶,她这姑姑怎么突然来了。赶紧起身披了个厚斗篷迎出去,看到人时大吃一惊,赶紧将人扶进暖阁。
“姑姑这是怎么了?”眼睛红肿,像是哭了一夜似的。
“本不想来打扰你的,可是我思来想去,也只能找你了。”靖候夫人望了望门边伺候的小丫鬟。
卫娴示意尽圆把人都带出去,这才问她:“是柳府出了事?”
“说起来倒是要丢人了,你姑父与一寡妇来往甚密,昨日人挺着大肚子非要进门,我不允,与你姑父拌了几句嘴,结果今天那寡妇在府门外寻死密活,被人围观,指指点点。”靖候夫人羞愧难当,用帕子按了按眼角,“那寡妇是萧二爷给你姑父下套,就是因为他执意要大姑子和离,带着嫁妆返家。”
这事说起来也跟卫娴有点七拐八弯的关系,卫娴听了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细问道:“不过是两三个月前的事情,如何得知是萧家二爷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