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临行前办个赏花宴,把亲朋好友都请来府里赏花。
帖子都发出去了,还有管事们都按排好了。她在忙碌的时候,萧元河被萧敬臣叫住。
两人来到一处安静的厢房说事。
“之前追踪手札的事情有了下落,那位瑶镜山庄的弟子已经病故,临终前把手札放在自家宗祠里。”
当年瑶镜山庄十分出名,何庄主除了收留孤儿,还会收富户家的子弟,正巧那位喜欢看书的弟子出身河西富绅之家,听到噩耗,以为自己的师父也死在大火中,尸骨无存,于是在自家宗祠立了个灵位,那本手札就当个念想压在灵位之下。
“他们正要把手札送回京城,只怕那时候主子已经启程。”萧敬臣脸上有些为难。
不是说要出京游玩吗?
“让他们送到京城来,送到我爹手上。”
萧元河看着院子里忙忙碌碌的卫娴,轻笑起来,他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他转身去了长公主府。
“难得一家团聚,你又要出远门。”圣安长公主有些不高兴,一家人都在京城,为什么要往京外跑。
武威王难得反驳妻子:“好男儿志在四方,元河大好年纪,把他困在京城有什么意思,大好河山都没能好好看一下。”
他不开口还好,一说这话长公主就忍不住落泪,“你不信方士之言,我信。”
“殿下,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咱们的儿子肯定是长命百岁,你看看,他现在不是比我都高大了?”
“娘,你别担心啊,那都是方士骗钱的把戏,皇觉寺的签不都抽到上上签了吗,否极泰来。”
父子俩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眼,这个上上签是他们请方丈帮忙弄的,两人都觉得长公主对他过度保护了,这都快三月了,他还要裹着毛裘衣,热出一身汗。
好不容易劝好长公主,父子俩在赏花亭里对饮。
“你出京也好,省得卷进去,我看这几个月陛下就会定下决心,总不能我们都在京城,万一有些什么,也好有个接应。”
“父王,你也要小心些,脾气不能太直,惹舅舅不高兴。我不在,没人替你求情了。”
“知道了,你们正好与何御舟一起出京,他要返回沙城。”
西狄归附之后,与西北诸城单独成立承西郡,何御舟就是镇守承西的大将,不日会带着郡守一同赴任。只是因为之前涉案官员太多,一时还没有合适的郡守人选,本来二月初就要出发的,最后拖了大半个月。
“我们只是去玩,大军护送也太张扬了吧?”萧元河不肯,“再说他们走陆路更快,要是坐船得什么时候才到?”
他才不想跟军队一起出来,风餐露宿,就算他想,卫娴也不让他这么做,说好的乘船,要是改陆路,她八成要反悔,好不容易让她答应出京的。
“随你,暗卫多带点,我看他们也不会只在京城布局。”武威王还是担心儿子的,深深打量他,“你娘的担心也没错,你一直都做着危险的事情,她本就不愿意你习武,当初是为了你的身体才让你习武的,谁知道你适合走武将一途呢。”
武威王很欣慰,在他眼里,萧元河就是最完美的儿子,文采方面虽然有些欠缺,但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琴棋书画都是通的,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儿子哪里找。
“你知道当年你找来的师父有多严?好不容易来一个好说话的剑术师父,结果还被害了。你那时候就不知道那是大姑父?”
“我只见过他本人,又没见过他妻儿,哪知道这么巧?”武威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他不愿意留在西北,要不然我才不让他到京城,害他夫妇丢了性命。”
真是世事难料。
*
卫娴的赏花宴定在二月二十六,正好是放榜之日,早上她还去看了热闹,榜下捉婿时,新科状元苏玉被洛太傅捉了去,几位重臣捶手顿足笑骂老太傅手脚太快。
因为魏大人的泄题举动,魏哲被禁考,魏家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成为京中笑柄,原本相中的人家也退了庚帖。
见识苏玉高中的风光,他整张脸气到扭曲,越发对萧元河恨之入骨,收买了两个萧府小厮混进福王府,结果刚到垂花门就被识破了,直接被打了个半死扔出去,连萧元河跟卫娴的面都没见着。
“再敢对我们主子不利,到时候三殿下也救不了你,快滚!”萧敬臣新自将他扔得远远的。
魏哲鼻青肿肿,神态疯狂,“迟早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魏公子,你是不是想去跟你父母团聚?听说他们流放路上吃了好大的苦头呢。”
说完,萧敬臣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魏哲无能狂怒。
福王府的园子今日十分热闹,花开满园,人们的笑声也热闹。
“看看,这山茶花开得多好!”
“是呢,颜色竟有这么多样。”
“海棠花也开得好。”
“杏花林才好看呢,像下了雪似的。”
“……”
淳安长公主与几位夫人缓缓走在回廊上,远远瞧见几位公子簇拥着顾珩往另一边去,两人隔着人群对视了一眼,夫人们取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