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里,女人们惊声尖叫,四处逃窜,魏老太爷由长随扶着,立在庭院中破口大骂。
“萧家的不孝子孙!你想让天下人知道你六亲不认吗?”
作为天下读书人的领袖,魏家老太爷口才很好,镖局里所有人听了他的长篇大论,都激起凶性,激起豪情,纷纷大骂萧元河不要脸,谢氏江山要易主。
声音传到正在进攻的人耳朵里,气得萧以镜直接窜上树,一脚踢飞守在墙头上的死士,眼见他就要打开侧门,所有死士都跑过来殊死抵抗,在门边激战起来,刀剑争鸣的声音不绝于耳。
萧元河站在半山腰处的岩石上,山风把他的红色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拿我的弓来。”
他一直面无表情,卫娴也有些担心他的状态,紧张地跟在他身边,听到他的吩咐,赶紧跑去拿弓。
那张弓非常大,足有她一人高,之前由一名身材高大的暗卫背着,这时候她跑过来,亲自把装弓的长木匣抱过去。
作为近卫,当然要听他的吩咐。
萧元河转头瞥她一眼,原来还剧烈起伏的心突然就平静下来。他接过长而扁平的弓匣,修长手指灵活按动机关,长匣弹开,一张巨弓映入眼前睑。
那是一把杀气腾腾的巨弓,普通人一定拉不开,卫娴之前从来没见过,匣中还有三支特制长箭,箭尖带倒刺,闪着冰冷的光芒。
萧元河伸手握弓,转头看她,“闲闲,这张弓是高祖遗物。”
相传高祖天生巨力,一生都在征战,所到之处敌将望风而逃,他驾崩后,再也没人能拉开这张弓,一直存在皇宫兵器库,藏了上百年,前年秋猎时,皇帝把它赏赐给萧元河,但是大家都觉得他拉不开弓弦,也从来没见他用过。
“你什么时候能拉开它的?”卫娴好奇地上前,摸了摸白色的弓弦,触感冰凉。
“我学射箭的时候就用它。”萧元河从匣中取出一根长箭搭在弦上。
对别人来说是巨弓,对他而言就像普通的弓箭,轻松就能拉满弦。
卫娴瞪大眼睛,看着那支利箭像长了眼睛一样,一箭射穿正在高声痛骂的老者的咽喉,余力带着他飞出好远,钉在院墙上,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刚跳上墙的萧以镜,他的脚下就是被利箭钉在墙上死不瞑目的魏家老太爷。
“啊!!!”
萧二爷吓得抱头尖叫。他对萧元河的恐惧一直都在,从来没想过他会出现在这里,会带人来围攻镖局,他一直觉得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院门是精铁所制,院墙也是淬了铁汁,固若金汤,亲眼看到从山上射来的利箭,他的信心崩塌了。
普通的箭射不了这么远,万万没想到萧元河带着高祖巨弓。
回过神来的那些人吓得尖叫起来,四处躲藏,场面大乱,人心涣散,各自逃命,死士也因为失去指挥而乱起来。
精铁所制攻不破的大门被从里面打开,扬州军冲杀声震天,势如破竹攻进镖局。
“还好,准头没射偏。”萧元河收起弓,放进长匣,摸了摸剩下的两支长箭,“原本是有六支的,以前用掉两支。”
“你的伤口裂开了!”卫娴大惊失色地看着从他手腕流下的鲜血,赶紧抱着药箱,拽着他坐到一边,把他的衣袖往上挽,露出结实的手臂,他手臂上的伤没好全,拉开巨弓使得伤口开裂。
卫娴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不过没掉眼泪,手指灵活地替他洒药,缠上布条。
“乖乖坐这里,不准动。”
“不动。”
萧元河懒洋洋靠着山石坐着,视线追着她跑,看着她忙忙碌碌地跑来跑去,一会儿给他端来茶水,一会儿给他拿来盖毯。
“你也坐下休息一会,累坏又喊胳膊疼,腿疼。”
她本来是那么娇气的深闺姑娘,被他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就说他只要做富贵闲人就好了,一点都不想立功,反正立再多的功,赏的也是金子,他可以用别的方法挣金子。
他抬手拉她坐下,亲手替她解去头盔,看到她白皙滑腻的脖颈上被头盔压出伤痕,红通通的一圈。
流多少血他都愿意,但是不想看到她有半点损伤。
“别动,再动我就不帮你包扎了!”卫娴被他的手指按住脖颈,战栗着,只能虚张声势。
“那就不包扎,等血流干。”萧元河扬起笑脸,“等流干就死掉了。”
“胡说!”卫娴气得摁住他的嘴巴,手掌按在他脸上。
萧元河的笑眼映着她着急的样子,“这种时候不应该是用嘴堵住的吗?”
话本上是这么写的。@无限好文,尽在52书库 5 2 shu ku.vip
镖局被攻破,里面的人都被生擒,倒也没人趁乱把人都杀了。在库房地下,发现无数金银财宝,还有军备,甚至有攻城车,粮食倒没有,全部被搬空了。
卫娴紧紧跟在萧元河身边,走进地下仓库,被里面的广阔吓了一跳,藏几万人都可以了,这一片山都是中空的,幸好里面没那么多人,要是真藏着大军,他们带来的这上千人恐怕真是有来无回,不由得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