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阮稚态度也很坚决,绝不原谅。
阮稚简单把事情原委讲给江屿白,她讲述时的语气轻描淡写,但江屿白的眉头却越皱越深。
那天见面他就觉得阮稚不对劲,可当时秦竹月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阮稚说没事,他便没多说什么。
可此时他才意识到阮稚独自承受着什么,她当时有多需要他,可他却不在身边。
阮稚见他神色凝重,好笑地伸出手,按住他的眉心:“干嘛呀,又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是大事。”江屿白把她抱进怀里,“对不起,我那个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而且好像……也没法为你做什么。”
这才是江屿白最难受的。
他不仅没能陪她,还没有办法帮她完全解决这件事。
“你抱抱我就好啦。”阮稚伸手环住他的背,把脑袋靠在他怀里。
鼻尖能嗅到他身上那抹熟稔的味道,让她感到很安心。
她能在他难过的时候陪在他身边,而他也能在她遇到困难时陪在她身边,阮稚觉得足够了。
她很幸福,也很知足。
阮稚抱着他,肆意攫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过了会儿,她仰头问他:“你就这么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不会觉得我加工过,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吗?”
江屿白垂眸望她,亲了下她的鼻尖:“我当然相信。咱俩认识多久,他们和你认识多久,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德行?”
“你——!”
这话从他嘴里出来怎么那么不像好话?
阮稚凶巴巴瞪他一眼,便听江屿白继续道:“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在骗我也没关系,我永远相信你,我愿意被你骗一辈子。”
江屿白望着她,神色是不常有的认真。
“唔。”阮稚突然有点害羞,把脑袋埋进他怀里,“我才不会骗你呢。还骗一辈子呢,我哪有那个脑子。”
“嗯,确实。”江屿白揉揉她的脑袋,揶揄地笑道,“所以我永远相信你。”
阮稚:“……”
这人怎么好像有种能把情话说得叫人生气的能力?
“不过说实话,”阮稚道,“其实那个三好学生,我根本不在乎……我不想保研,更没有必要为了它去做这种事。”
阮稚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瞅了江屿白一眼。
不知为什么,她怕他对自己失望。
虽然入学时候阮稚信心满满说自己要好好学习要保研,可这一学期下来,她清楚自己对学的这些东西没有兴趣,也很吃力。她本来数学就不好,要不是有江屿白和许霁何越他们几人生拉硬拽,她光靠自己可能连及格线都很难跨过。
至于专业课,期末成绩还行,可毕竟刚大一,学的都是最基础的东西,她好好复习下重点,还算轻松应对。
阮稚心里清楚,她拼尽全力再加上江屿白带飞,应该能够到那个保研的边,可要做到这点,就已经用尽她全部力气了,她真的有资格去读那个研吗?未来她真的能在这条路上走远吗?
读研究生、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好像是一条关于未来的、正确的道路。
可阮稚清晰地意识到,她对这条“正确”的路,不喜欢。
她不喜欢这样的工作,也没法胜任这样的工作。
继续下去,她会很吃力。
她现在的专业是江屿白帮她选的,未来的路也帮她规划清晰。她清楚这个专业是无数人的梦想,也能为她带来一份不错的工作,况且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也是陪在他身边完成他的梦想。
可现在,她好像没法完成这件事了。
她没法像想象中那样,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在工作上对他有所助益。
她做不到,她没有这个能力。
阮稚本以为江屿白会训斥自己思想不端正,毕竟对于学生来说,好好学习取得最好的成绩天经地义。
高中时候,他就是这么鞭策她的。
可江屿白神色却很平静,对她道:“嗯,保不保研无所谓,为了这么点小事做这么卑劣事情的人本身就有问题。你也别太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他们会这么想你,说明他们本身就有这种卑劣的想法,也不是什么好人。”
“咳,”阮稚清清嗓子,“你是不是……没听清我说什么?”
江屿白:“什么?”
阮稚弱弱道:“我不想保研……”
“哦。所以?”
阮稚见他神色平静,疑惑地问:“你之前不是说……保研很重要吗?”
江屿白挑挑眉梢:“是啊,对我很重要啊。你知不知道老高的研究生多难考?我可不想大四了还要准备考研。”
“那我……”
“你自己想不想读研,自己不知道?”
“我……”阮稚被他噎得一愣愣的,不满道,“那不是专业你帮我选的嘛,你又说保研很重要,我以为……”
江屿白戏谑地勾了下唇角:“哦,现在怪我给你选的专业不好咯?”
“我不是那个意思!”阮稚气得瞪他。
江屿白抬手弹了下她的脑袋:“我不是和你说过,霖航的计算机在国内都是顶尖的,而且这个专业毕了业好找工作,才推荐的这个专业。更何况,我不是有私心嘛,想和你上同一个大学。你听了我的意见,我很高兴,但如果你不喜欢,不要勉强自己。又不是学了这个专业就要一辈子走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