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过后,就是慢热绵长的酷暑。
宋莺时回到家,房间门打开,傅沉倒在床上,毫无生机的模样,家里还充斥着一股苦苦闷闷的中药味,宋莺时去后厨,果然看到厨房有热着的中药。
宋莺时这才关切靠近傅沉,摸着他额头,确实有点湿热的,倒也不烫。
“你怎么了?”宋莺时问。
傅沉有气无力抬眸:“活着活着,就病了。”
总不能说是被气的吧,听起来好丢人。
宋莺时心情不错,凑到他旁边,十分殷勤讨好:“老公,我去给你拿药。”
见宋莺时出去,傅沉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没想到在宋莺时这也能听出讨好的意思。
宋莺时端着药过来,傅沉捏着鼻子喝完,然后咬紧牙关,一头重新倒向柔软的床铺。
宋莺时将杯子洗了,然后给他盖好被子。
傅沉问:“有事直说,怪吓人的。”
“我今天去交方案了,江会长让我去拉投资。”宋莺时也直爽。
傅沉靠着枕头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十分毛骨悚然。
她……不会是找他投资吧?
可是他……
宋莺时下一句便是:“老公,夫妻本是同林鸟,你不会不帮我吧?”
帮不了一点啊!傅沉盯着被子,第一次碰到了如此棘手的问题。
第38章
面对宋莺时期待的眼神, 盈盈看过来,仿佛将全世界都托付给了他,可傅沉却是第一次生出无力感。
宋莺时看他许久, 见他沉默以对, 也开始明白什么, 收敛笑容,愣愣坐在床边。
“是不方便吗?”宋莺时问, 傅沉‘恩’一声, 很闷的声音。
宋莺时抿唇无奈, “我知道了,毕竟你们这些世家子弟, 钱也不属于自己嘛,那你能帮我搭线应孜束吗?”
傅沉起身, 一把拉过她,说:“你有些太急了, 江会长让投资人是商会的,或者是内陆的, 其实已经很容易了,五百万, 就算是李桥咬牙挤一挤也能拿出来。”
“他想看的,是你对投资人的看法,如果只是凑钱,大可不必这么兴师动众。“
傅沉说着,宋莺时却很迷糊, “投资人不就是拉人入股吗?本质上我还是这个店的老板啊。”
“可他不让铭庭介入, 就是想复兴本地的企业,他现在能挡得住铭庭之外的企业进入江海, 以后可以吗?他要的是你们这个本地户之间联合起来,最起码在商会是有话语权的。”
傅沉语气不疾不徐,却很容易就切入重点,宋莺时因为心急加上一时的热度,也没有沉下心细想,这会倒是明白了。
宋莺时连忙说:“那你不行啊,你也是云港来的。”
“恩。”傅沉心虚看她,好在宋莺时这会满脑子都是投资的事情,根本没想过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既然商会只有铭庭一个云港外来户,那傅沉是哪里来的?
“那也不好找应孜束了,可是论号召力,我也不是江海人,不如廖思思方便啊。”宋莺时叹息一声。
不过她现在听傅沉一顿分析,反而有种拨云见日的通透。
“我去找李叔他们吃饭,不能让廖思思抢先了,她还说要比我定得目标少,非要压我一头呢。”宋莺时已经拿上包,准备又出去了。
傅沉苦闷看她,想提醒她一下,自己还是个病号。
可对方毫不留情合上大门走了。
傅沉有些生气了,一气眉心又开始疼,刚吃了药还是别生气了,可是一想到宋莺时那个样子,可气可气啦。
眼里一点她这个老公都没有。
一听到自己不能投资,就跑了,黄鼠狼拜年都知道带点什么,她就给了一碗中药。
李桥听说宋莺时要拉投资,也激动得很,“我给你投五十万。”
宋莺时笑着的脸垮下,在他办公室坐着,逐渐嫌弃,“才五十?”
宋莺时伸出一只手,这年头怎么一个比一个抠?
李桥瞪大眼睛,“你别不识好歹啊,我是做房地产的,上一个做房地产的破产了,你当我/日子好过啊。”
“你上次拍卖还说能拿两千万呢。”宋莺时怀疑。
“那也不是流动现金,你要的可是纯钱啊,拍卖走公司账户的。”李桥哼声。
宋莺时说:“那你走公司账户啊。”
“那我自己开个店不就好了。”李桥都被她说笑了。
宋莺时眨巴眼睛,好像是这个道理。
李桥看她迷糊样子,也忍不住笑,“你也别急,廖思思那边人脉广,但不妨碍你继续拉投资啊,还是有很多企业看好你的。”
“少安慰我,我又不是你们江海本地的。”
“嗳,你这话说的,上次你怎么叫袁教授来弹奏的?你不是,你外公是啊。”
宋莺时不信,“那廖思思她爸也是林大老董呢,我外公就是一个茶楼老板而已。”
“而已?”李桥逗笑了,慢悠悠说:“你太小瞧你外公了,也太小瞧你了。”
“你不在商会走动,可你名声大着呢。”
李桥笑着说完,宋莺时决定还是去趟商会,多拉一点,说不定能比五百万还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