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听说过的沈家的,乃至英国公府那边的绕老绕去的关系……都有说起的。
不过是这边苣州辖下一些地方上的不知所谓的远亲们,想借着顾南章在这里,寻个便宜罢了。
好在她家夫人那心思不是一般的伶俐,根本不用烦到顾南章那里,直接在她这里,就把这些人都挡了。
这一回来的,不知又是哪里的关系。
想一想宋嬷嬷就头疼,真真是富在深山有远亲。
沈胭娇也以为是哪里论过来的一些不靠谱的亲戚,她疑惑到了前厅后,却是整个人一怔:
那人背对着她,可身材一看就有些熟悉。
听到动静,那人转过脸来,一见到沈胭娇,脸上便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二哥?”
沈胭娇惊喜万分,“二哥!”
来人竟然是二哥沈晏樟。
“想我了没,三妹妹?”
沈晏樟哈哈笑道,“见到我是不是把你吓一跳?”
沈胭娇欢喜万分地瞪了自家这不靠谱的二哥一眼。
“你怎么过来了?”
沈胭娇瞪完了哥哥,还是万分关切又一迭声问道,“什么时候来的?可吃了饭不曾?你一个人来的么?我二嫂呢?”
“还没顾上吃,”
沈晏樟笑道,“你快去叫人给我弄上一大碗面去——再多切上些肉,浇上卤头,饿死我了。”
沈胭娇忙直接带着他到了后宅这边,一边叫云官赶紧给做碗面来,一边又拿了点心给沈晏樟。
“你先垫补一点,”
沈胭娇道,“面很快就好——你如何到苣州这里来了?”
说着,又细细打量了一下沈晏樟。
沈晏樟一身素袍,外面罩了个半新不旧的披风。
大约是风吹的,脸上皮肤也有些干的蜕皮,肤色也深了一些,可整个人却更显精神了,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
和先前鲜衣怒马的贵公子模样不同,一看似乎也精干了不少,透出几分难得的世故老练来。
沈晏樟先忙忙一口气喝了一杯茶,又吃了几口点心,这才笑着跟沈胭娇说起了话。
“我今日才过来,打听到顾状元没在官衙,这才来见你一面,”
沈晏樟笑道,“我是生意上的事情,要从平州赶往洛州去,正好经过苣州,知道你们如今在苣州,特特赶来瞧瞧你——如何?你二哥是不是对你够情深义重的?”
沈胭娇失笑:“是,是——”
说着忙又道,“二哥是在做什么生意?”
竟然这么远,千里迢迢的过两个州的地界去折腾?
“说来话长,”
沈晏樟道,“我眼下是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肯做——能养家就成。”
沈胭娇忙道:“二哥,你带去的银钱不够了么?不够你为何不说话,我这里——”
“不是不是,”
不等她说完,沈晏樟笑着摆手打断了她道,“你这话说的,你二哥要妹子养的么?养我还不算,还要养我一家子么?”
“二哥,”
沈胭娇嗔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二哥孤身在外的,得不到半点家族里的照应。若是银钱不够,如何过日子?
“我带出来的银钱大多都还没动,”
沈晏樟挺直了腰杆道,“我都先交给你嫂子保管着,我自己找事情做些生意赚些——成家先成人,我总不至于一直做个米虫。”
沈胭娇笑了起来,心里也微微一松。
“我还没跟你说,”
沈晏樟笑道,“我来了平州这边安顿后,你猜我碰到了谁?”
“谁?”
沈胭娇猜测道,“莫非是碰到了先前的朋友?还是聂指挥史先前的部下——”
“都不是,”
沈晏樟笑道,“还记得我和阿柳都认识的那位贾兄么?不是说他认回的亲妹子,之前就在你们英国公府上了?”
“哦——”
沈胭娇一下子想了起来,讶异道,“如何,玉青的亲哥哥也在平州那边么?”
“他在那边开了马场,”
沈晏樟说起这位贾兄的时候,眼底都在发亮,“先拉着我做了一点马匹生意——还不赖,我跟着他,挣到了第一笔银钱。”
“马匹生意呀,”
沈胭娇笑道,“二哥你懂马匹么?”
“贾兄懂啊,”
沈晏樟道,“不过我性子好,能说会道的,我不懂马,可我能帮他拉生意——”
且他在平州,由于聂骁的暗中人情推荐等等,还是有些人脉关系的。
凭着这一点,他也促成了好几单的马场生意,如今和那位贾兄是真的称兄道弟了,亲近异常。
“那还不错,”
沈胭娇心里越发踏实了一点,“二哥日后还有什么打算么?”
“有,”
沈晏樟笑道,“和贾兄商议着打通一条商路,不止马匹,别的生意也做些——如今天子重开了关市,又和西域修好,沿海又有海市开放,正是好时候,试一试水也是应当。”
沈胭娇不由又有些讶异,她二哥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了。
这时云官将面送了过来。
热腾腾的面一端上来,沈晏樟眼睛就更亮了,抓起筷子就捞的吃了一大口,那模样跟饿狼似的,瞧的沈胭娇抿嘴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