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甜:【@X神呐,你可是我们全村的希望啊……】
温汐不太懂饭圈文化,但在这互联网时代,多少也都有点涉猎,又被这样熏陶了一番,慢慢地也有些理解。
她虽有些犹豫,最后却还是说:【大概想要什么的?】
听她这么说,大家便默认她有办法,便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到最后,竟是意外的不谋而合。
正宫是我:【欲的啊!】
十分甜:【脱就对了啊!脱得越干净越好!】
甜甜圈:【把那两块胸肌,八块腹肌统统给我画上!看一眼就欲罢不能的那种!】
SSSSS:【唉不能再说,再说现在就欲罢不能了……】
“……”
温汐默了默:【确定吗?】
甜甜圈:【……好像又不太确定。】
糖浆1号:【虽然确实还挺想看的,但就这么模仿对面好像也不是个事哈。】
正宫是我:【反正就是那意思,一眼直击灵魂就行,最重要是,必须赢!!!】
SSSSS:【没错!能赢就对了!!】
……
温汐最终还是领了这份差。
虽然说的只是“试试”,大家也说会一起找找别的门路,却似乎还是在无形之中,把宝压在了她身上。
她的确认识美术大触,也相信乔念知一定会愿意帮这个忙,可她又该以什么身份提出这个要求?
是粉丝?
还是别的什么。
可想而知,这事一旦说出口,她对江声的与众不同,怕就瞒不住了。届时,要是乔念知再多问些别的什么,她又该如何回答?
她不知道,也困顿了很久。
后来,大半个寒假,她都窝在房间里发呆,一边想着该怎么开口,一边拿着平板涂涂画画。
因为有过美术基础,对电子产品的敏感度又高,最后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说,自己倒愣是多了一项板绘的技能。
方柠撞见过几回,回回不可思议地直呼她还真是叛逆。
从前温韶华逼她画画,她死活就是不喜欢,现在没人管了,反倒又想把美术捡起来了?
温汐没反驳。
只是庆幸,自己练手的时候,挑的不是他的照片。
但她在这方面还是没有天分。
画出来的东西,尚有一点技术可言,却无从谈及感情,灵感就更不必提。
寒假转眼就到了头。
事情已然拖无可拖,她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穿上外套出了门。
她至今记得,那天是大年初五。
因为心里抗拒,惯性还是想要拖延与逃避,所以出门时选的是步行,浑身也都包的严严实实。
也许,在凛风中积攒久一点的勇气,有些话,就不那么难以开口了。
快到小区时,门口停下来一辆的士。
片刻后,车门打开,一道颀长身影从后座探出,身上穿着件眼熟的白色羽绒,戴着与那日一样的黑色口罩。
随手合上车门后,阔步往小区里走。
温汐微微一滞,脚步随之定住。
看着那道身影,在熟悉的路线上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快五年了。
这条路,她来来回回走过无数遍,还是第一次有了不同的际遇,却是这样的不凑巧。
若他回来的早些,她不知道他在家,也许就这么进去了;若他回的晚些,她已经在里头了,也阻止不了这场邂逅。
可偏偏,让她预见了这一幕。
她既知道他在家,进与不进,便成了一种选择。
而选择,总是需要勇气。
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说句“你好”,也许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可对一个念了五年的人说声“好久不见”,却需要积蓄莫大的勇气。
她会不自觉地想,自己就这么出现,会不会打扰到他?该说些什么合适?要怎样解释当下的情境?他会不会因此对自己反感?
亦或者,仅仅只是,她到底、还该不该出现在他的世界?
关于重逢。
她做了太久的心理准备,久到、早已丧失了最原始的莽撞。
如果这一幕发生在五年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走到他面前。
可五年后,被时间冲刷掉意气的她,只会傻站在原地,一直到眼眶都变得模糊,才不得不黯然离场。
她转身,飘摇的走在风中。
拦不住远去的时光,拦不住愈渐虚无的过往。
她落寞地踏上一辆公交,摇摇晃晃驶过半个城市,涣散的眼底忽然浮现一片蓝海。
她鬼使神差地下了车。
重新踏上那片海域,一眼就找到和他同坐过的那方礁石。
她记得他躺在上面睡觉的样子,记得风吹过他的发迹的飘扬,记得他睡醒时眼底的雾气和凌乱的衣衫,记得他肩窝的小痣和不经意冲自己勾起的手指。
乔念知说,画画原本就是件修身养性的事,如果心里不喜欢,还强行去画,反而不美。不若等哪天,自发的想把某个画面烙进心底时,也许不需要什么技巧,就能绘出生动的灵魂。
她想。
这一刻,她好像可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