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配牛油果,谁口味有你这么重。”
话一刚落,鹿雨就看见程朔脱了外套走进来,他刚处理完院子的杂草,脖子上有几颗红点,被虫子叮咬的。
那红点长得偏偏引人遐想,颜色和样子都像草莓。
鹿雨觉得像草莓,刚才的游客觉得就是草莓,程朔进来是来擦药膏还是因为在院子里被游客说种草莓勤快。
鹿雨看到他摸了下脖子,往前走,眼睛轻轻在往他脖子游移了两下,随即问:“哪个女人给你脖子上种了草莓?”
程朔听到声音,朝鹿雨投来目光,他摸了下脖子,沉吟说:“被虫叮的。”
“你说被虫叮,我可不信。”鹿雨装的很像,有点儿无理取闹。
简悦的眼神扫来扫去,嫌自己多余,连着笑了几声,暂时去院子摘花去了。
屋里,又只剩程朔和鹿雨两人,鹿雨本想说明自己正跟他开玩笑呢,没想到他拉起她的手往红点上一摸,半眯着眼睛叙述:“摸到没,凸起来的。”
鹿雨轻笑点头:“那信你了。”
程朔放开她的手,去抽屉拿了药膏:“这么早起来,你们准备去哪?”
鹿雨懒懒的倚着桌:“带简悦去尝尝上次你带我去的那家米线,吃完陪她去洱海。”
程朔把药膏拧开,在指腹上挤了点,往脖子红点处抹,鹿雨看他抹到瞎子摸象,接过药膏帮他。
她在他脖子上画圈,把药膏抹开,两人之间充满着浓郁的药膏味。
程朔下巴挨着她的额角,眼神落在她身上,问:“晚上还回来吗?”
“今晚会住那。”鹿雨又说了句:“抹好了。
鹿雨听见程朔“嗯”了一声,低醇的声音从喉咙里出来,带着丝丝缕缕的不易察觉的情绪。
“想来就来呗。”鹿雨随口一提:“你来我到时候给你发定位。”
这话还算贴心,程朔微低了头,坦坦荡荡说:“行,我迟一点过来找你。”
他说完,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角,鹿雨看着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故意戳了下他脖子上的红点,道:“我下次要在这里种颗真的。”
程朔哼笑一声,拿了张湿巾帮她擦掉手指上的药膏,送她们出门。
—
阳光炽热,云彩在天空飞动。
鹿雨戴着墨镜,驾车兜了圈风。
磻溪村海的深蓝静谧于山水间,比西北旷野之息,千岩万壑的高山腹地不同的是,这儿的风景钟流毓秀,烟波浩渺。
看了特色的景色,鹿雨把车一停,坐在树旁的椅子上,看着碧波荡漾的湖面。
阳光透过云层,金黄的光影直直打下,像在湖面上撒了把碎金。
绮丽的景象只在一瞬间,根本来不及拍下,只有眼睛见证了这个奇观。
鹿雨这会才真正了解程朔的那句人的眼睛是相同意义上的摄入工具这话的意思。
兜了半小时的风,鹿雨调车回头,回到磻溪村,和正在这里拍摄的简悦打了声照顾,就随意找了间咖啡店坐。
她早上吃过米线,中午就没什么胃口,百无聊赖中,透过玻璃看简悦和杂志方在生态廊道里拍摄。
外面人来人往,廊道上放着一排带花的自行车,卖气球的人举着气球穿梭在人群中,岁月静好。
两者一比,在外面的简悦就没那么舒坦了,她拿着杂志册,当风扇扇着,充当起了洋人和杂志社的翻译。
杂志社的摄影师是个天马行空的人,一会要求换造型一会来了灵感又要换风格,拍摄过去两小时,马上接近结尾,摄影师突然又改了方案,要把前面拍的几十张照片推翻一半。
简悦抱着手臂,一脸严肃,暗示他太磨叽。
走感觉的摄影师就喜欢寻灵感,背弃条条框框,不看人脸色,尽管简悦再怎么气恼不已,人家表现的无事发生。这种在业外是高手,但在业内就觉得最难合作,大伙都要陪他玩。
简悦推开咖啡馆,气不打一处来,坐下来怒骂:“虽然是个洋人,但当驴也不能这么磨。”
“我在太阳下晒了这么久,说重来就重来,谁有那么多功夫陪他们耗。”
简悦气得七窍生烟,马上一通电话拨过去:“蒋砚,你那小情人给我安排的什么狗屁工作,给我心里添堵是吧,老娘以后再接这种活,我就是你孙子!”
说完,啪地就挂断了电话,愣是没让对面的人说一句话。
简悦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眯着眼睛盯着外面的街道,不知道是真的气杂志社还是气那通电话的人。
“喝一杯降降火。”鹿雨朝服务员招了招手:“给她冰美式。”
“冰美式越喝我越火,我现在必须喝口甜的。”简悦呼了一口气,这会儿瞧不起冰美式,对服务员说:“拿铁,全糖全奶,还有给外面两外国人整两杯冰美式。”
简悦看起来无所遮拦,做事其实挺细致,这会儿也是上级对下级的关心,所以底下那些人对她死心塌地也不意外。
鹿雨下巴朝外面努了努:“你外面这场子不管了?”
“喝完咖啡再说。”简悦一懒就懒下来:“小鲜肉多好,我何必跟个老男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