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上酒,靳明嫣接过,高脚杯里的颜色嫣红,和她今天的美甲一个颜色。
“大早上喝什么酒啊?”成江海嘟囔,但又不敢真的干涉靳明嫣。
靳明嫣笑而不语,仰头往嘴里倒了一口,感觉整个人立即神清气爽,身上那种被反复碾压过的酸痛感也消散了不少。
她还要继续喝,眼前伸过来一只手,手腕处还有淡淡的红印,那是她的牙印。
陆同舟拿走她的酒杯,就着她喝过的地方将酒一口喝完。
这样的暧昧,陆同舟毫不避讳其他人。
顾语失手将水杯打翻,陆同舟一个眼神都没分过去,拉起靳明嫣走出餐厅。
外头的空气燥热。
“你这样,搞得像我们在谈恋爱一样呢。”
陆同舟捏着她手腕的手指用力,语气轻飘飘的,“那你当我们是在干什么?”
“我只是这里不介意一夜情的游客而已。”靳明嫣主动挽上陆同舟的手臂,脑袋亲昵地靠在他的手臂上,娇笑着说,“成年人了,陆总这些年难道没玩过一夜情?”
两人像恋人一样依偎在一起,她却说着这样的话。
餐厅门口来往行人很多,陆同舟偏头,食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亲了亲,靳明嫣看着他调笑地眨眨眼睛,他就眼睛带笑又低头亲了一下。
“一夜情,一夜又一夜,是这个意思吗?”
“你理解能力有问题啊陆总。”
“毕竟没玩过,你教教我。”
“……”
接下来的几天,靳明嫣的导游变为了陆同舟,他脱掉西装,换上花衬衫,大大的墨镜架在高挺鼻梁上,开着跑车带她到处逛,看日出、看夕阳、看星星。他就像一个称职的男友,满足她一切合理的、无理的要求。
星空下靳明嫣回头,陆同舟靠在引擎盖上抽烟,背后是巍峨大山,他的视线不闪不躲,就那样赤|裸|裸,带着深沉欲念看着她。她越在他身边,他越想念,那点下流的欲望就肆无忌惮张开血盆大口无法得到满足。
起风了,陆同舟丢了烟,迎着风走过去亲吻靳明嫣,直到她倒在他怀里。
陆同舟把人抱起来丢进车里,撕扯她身上漂亮的小裙子。想必来自法国的艺术家,一定懂他的情难自禁,懂他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终。
事后,靳明嫣汗涔涔趴在他身上说要看烟花秀,陆同舟找人连夜空运过来。
那天,湖边站满了人,都仰头看着漫天的烟花,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许安安,嫁给我吧!!!”
有人趁着这样的浪漫时刻求婚,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里,靳明嫣笑着鼓掌,陆同舟盯着她看,然后悄无声息红了眼眶。
如果他们一直在一起,她应该早就是他的妻子。
第四天晚上,陆同舟必须回公司处理这几天积累的事务,顾语一直在催,但他坚持送她回了客栈。
靳明嫣要关门,他单手挡住。
靳明嫣疑惑地看他。
“明天想去哪?”他的神色沉稳冷静,眼底的红血丝却出卖了他这几天的忧思忐忑。
“你……不忙工作吗?”
“工作无所谓。”
他盯着她的眼睛,说工作无所谓,靳明嫣愣了愣,那什么才有所谓呢陆同舟?
靳明嫣抬眼,仿佛看见了七年前的陆同舟。
他们说好一起去法国,在靳明嫣对前路充满担忧困惑时,十九岁的陆同舟温柔且从容。
靳明嫣问巴黎的星星会不会和落星镇的一样亮,她当时问这句话是什么心情已经记不起来,但唯独记得陆同舟的回答是“无所谓”。
只要是和你,就都无所谓。
只要我们在一起。
“好了,快回公司开会吧。”走廊的灯光昏暗,靳明嫣靠在门上温柔地看着陆同舟,闲散的姿态像在哄着恋恋不舍不肯离去的恋人,你走吧,我会在这等你。
陆同舟近乎贪婪地盯着她,似是有所预感,他不想走。
“明天见。”靳明嫣关门。
陆同舟前脚刚离开,靳明嫣就接到了林观鹤让她返程的电话。
匆忙订好机票,她来的时候是一个行李箱,走的时候也是一个行李箱。
到楼下退房,成江海火急火燎跑过来,手里还拿着给她买的红豆酥。
“你要走了?”
“嗯。”
成江海眼眶红了,“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我打算跟着老师去环球旅行,然后进入冲奖期,归期未定。”靳明嫣对成江海温柔地笑了笑,满是释然,“当年走得匆忙,不回来一趟总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现在故地重游一次,我只能说没什么遗憾了。”
“你还怪他吗?”成江海的声音在颤抖。
“舟哥他一直在等你,这七年,他身边从没有过别人。顾语从毕业实习就跟着舟哥干,许多人撮合他们在一起,但舟哥只说他不是单身。”
“在他心里,你一直都是他的女朋友,他的爱人。”
成江海越说越崩溃,“这些年我一直很自责,如果不是我当年不懂事,舟哥就不用——”
“不是因为你。”靳明嫣打断成江海,面无表情,“我要走了。”
靳明嫣走出客栈,成江海追出来,“我给舟哥打电话了,你好歹要当面跟他告个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