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种症状已经很久了……只是我没发现吗?
他以前到底都对自己做了什么?!
我头皮发麻,在口罩下抿直了嘴唇。
年轻的omega乘务员比我矮半个头,性格好像有点迷糊。
听完我第一句问话,他瞪大了眼睛,涨红了脸,埋下头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些内容很难以启齿。但一听我描述完,他立刻意识到什么,凑到我跟前紧张地问,胸口上崭新的工作牌一晃。
显然,他对招待omega顾客的各种突发情况都十分熟悉,立刻紧张起来,一时间光洁饱满的额头都渗出细汗。
他立刻抓住我的手,认真地跟我确认了好几遍,“易感期刚过去不久,容易乏困,精神不好。”
“可能是腺体发炎,不过也有另外一种情况,现在已经禁止流通的催化针,导致的腺体退化。”作为omega,他应该也关注过此类的事件。
“腺体退化确实是这样的,不过还是更有可能是发炎……”
解释清楚后他松了口气,视线才落到我刚刚挣了一下,却被他抓得更紧的右手上。乘务员omega后知后觉,忽然呆住,抬头看我时整张脸红到爆炸。
“对不起!”他慌慌张张松开我的手。
“…没事。”
接着,我问了他很多事。omega乘务员走时,笨拙的朝我鞠了个躬。
他一转身,我单手拆下口罩,在走廊站了会儿。心情逐渐坠下去。
……
……
乘务员离开时告诉我头等舱的储物柜里有按时补上的信息素稳定剂。
回到机舱我立刻解开口罩,弯腰伸手碰小羊的额头,“难不难受?”他刚才跟我说没事,我看完行李,到现在也没有好。
我盯着他泛开糜红后颈皱眉,起身,找出一瓶稳定剂拆封,“这个不痛的,很快就好……”针头推进他手腕内侧,打进去。随手把包装盒丢进身侧垃圾桶。
我亲了亲他手腕,嘴唇碰了下那个红色的小创口。轻轻地。
“我没事。江蓝。”
小羊朝我笑,故意安抚我。
他问我要不要看书打发时间,跟我说话时,虽然没有表现出半分痛苦的神色,可是我还是注意到,偶尔有一两个瞬间,他的手臂、或是腰腹上肌肉微微抽搐,仿佛是剧烈疼痛引起的生理反应。
既然痛为什么不说呢?
他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江蓝,你不开心吗?”
我贴着他手腕,不满地想:
你还知道我不开心??!
小羊起身抱了抱我,从喉咙里磨出几道沙哑绵软的声音来哄我,试图让我高兴起来,“你别怕,这不是什么大事,这不过是疼痛级别的第六级……”
才第六级?
他把这个当做普通的肠胃炎,被小刀割了一下吗?
见我没说话,小羊低头看我,梳开脸颊边微微遮住我眼睛的发丝,尝试看我眼睛里的情绪。他有点急了,低低地说,“江蓝,你别不高兴。”
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后面的话被骤然截断,他从小包行李里抽出一个医疗箱。
“…这是什么?”我看里面各种药剂,都贴着极小的标签。
“强效镇静剂”——
小羊立刻精准地找到了这个。
“用这个很快就好了。”他低头,毫不犹豫就要给自己打这个副作用极恶劣的药。
刚才那个omega乘务员就说过,镇静剂生效极快,只在万不得已再没有别的选择的时候,医生才会给无法忍受痛苦的omega用这个,小羊难道不懂这个?他怎么能随便用这个??!
一瞬间,我差点撞翻了座椅把手。
“江亭!”
镇静剂被打到地面。
“不许用这个!”
小羊浑身一震。也许因为打的信息素稳定剂生效了,他眯起湿润的黑眼睛,一瞬间的头晕目眩中不设防地露出了复杂混乱的神色。他好像被撕掉了一层羊皮一样,痛地喃喃,喊我名字,“江蓝……”除了这两个字外,小羊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这个也是他的名字,我不该叫吗?
这样下去不行。
不给我的omega教训是不行的,轻飘飘地说他几句,下次还是这样。
偏偏小羊又只在意我,整个帖子网爆事件里,他从中脱身也没受到任何人态度的影响,好像谁也不在乎一样。
既然小羊只喜欢我、在意我……
“……”
我捡起地上镇静剂,丢进垃圾桶,眼神放冷了,“江亭,你用这个有想过我吗?”
这副冷淡的样子是很能吓人的。
只是我不常用。
实在烦了,生气了,只要露出这副表情就不会有人不听我的话。
“…你的信息素一开始应该是有点甜味、很香的淡奶油,是不是?”其实这些也都是猜的,我狠下心,故作冷淡,看小羊微微低下头有点发抖,就生气地知道都猜对了,他简直对自己太过分了。
我顿了顿,说:
“总是打这些见效快的东西,信息素里的血腥气含量渐渐升高,就越来越——”
“不好闻了。”
说完,我心里一跳。
维持住脸上表情。
……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我正想着,虽然说的话是过分了,但是偶尔也要吓唬这个对自己身体态度冷冰冰的omega——告诉他:这件事不能再犯!等他反省自己后在告诉他,有一点点腥的羊奶味,其实并不特别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