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关心你。”
我又下意识补充两个字——
“真的。”
小羊微微忍笑,坐进去。
我面色冷下来。坐上车就别开眼。杜绝眼神交流,靠近车身,无处安放的长腿也不像往常一样跟小羊碰到一起,总之,缩起来,不舒服也缩起来,连小指都不碰到我的omega。冷暴力。这就是冷暴力。话说,刚刚为什么要添那两个一点气势也没有还很多余的字眼?简直画蛇添足!
我真的,没关心你。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话?!我维持着脸上的冰冷,内心微微裂开。
连停车的时候司机都忍不住在后视镜里回望,似乎想跟我们说什么——
然后绿灯亮了。
我整理好心情,继续生小羊的气。
坐上车,小羊似乎已经好多了,他斟酌着,做了正确的选择没有跟我道歉。我撑着脸看窗外,透过反光玻璃,看见小羊打开那个随身携带的小型医疗箱,从里找出那些见效快、副作用强烈的药剂,低着头自顾自地,好像是在跟自己说话,“这些药对身体不好,不能用。”
他诚心诚意地跟自己忏悔:“我实在是做错了。大错特错。我以后会照顾好自己,不惹江蓝生气。”
说话间,小羊把那些恶劣的药剂清理出行李箱。他下定决心,斩钉截铁道,“以后再不用这些了!”
说完,他偷偷看我。
我看着车窗玻璃外的景色,“哼。”被哄好进的度条,现在还只有0.01%。
等到家我也没怎么理他,爸妈出来把我们领进家门。以前在在S城住了很久的一处房产前几年卖掉了。那是一幢带前后两个花园绿植园的小洋房,带泳池,到处都是花草绿荫,空地吓人,连订个餐都要检查半天才人进,很不方便。前几年他们说风水不好,晦气,征税也很高。
就干脆卖掉了。
这个新家我之前倒没来过,在海滨,别墅做的很高,一看就有很多空房间。刚进门就一股淡淡的海水气味,我打了个喷嚏,“…啊切。”我妈过来揪了下我的鼻子,笑着说,“闻不惯啊?知道你来,我们特地选了这个别墅的,待会儿你和小羊一块儿去沙滩玩儿,这边空气比较湿,晚上就到最顶层收拾好的房间去睡。”
她还没说完,“住多久都行……”
我就纠正,“是江亭。”
既然小羊都有两个名字了,就留这个给别人叫吧。小羊我一个人叫。
妈妈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我之前震惊于自己女alpha失格的时候,试探过父母的第一性别,妈妈是个beta,爸爸是个omega。就是不知道,谁生的我呢?不过这也不重要。她招呼小羊进去。
听见我说话,她转身,一愣,“你,你知道他名字了……”
我点头,“嗯。”
虽然“小羊”更可爱,江亭这个名字也还不错。勉强有点可爱。
以后生气的时候叫出来,可以很好地震慑我的omega。
她却立刻神情有点慌,看向小羊,小羊换下鞋子点点头,抬头说,“江蓝才知道。”我迈开腿,听见他们之间的话,边走进别墅大厅,边后知后觉地想——难道这件小事…我知道后应该生一会儿气吗?
……
……
我确实在生小羊的气。
今天绝不会亲他的!今天晚上要分床睡,他睡左边,我睡右边,绝不能有身体接触,这样想着,我去楼上看房间,忽然,走廊里的某个房间里“嘭”地一声响。
爸妈知道我要来,特地没有请佣人和厨师,连司机也是送到就被派走了,过几天他们也会到别的地方,只留我和小羊在这里度假。怎么还会有其他人?
我径直朝那个发出奇怪响声的房间走过去。
忽然口袋里手机一震,是来电提醒。陌生号码。
我接听,“…喂?”
电话里传出一阵好像垂吊的重物被迅速、猛力地连续击打的声音,破空声,在传声筒里呼啸。我看了看这个号码,是陌生的。贴到耳边,问,“是谁?”好像有人哼了一声。三秒钟没有说话。
我按下挂断键。
刚挂下来电又立刻响了,就像是对面的人一直守在电话边上,发现挂了,又气又急地要按碎屏幕一样地拨回来。
我接了。
“你居然没猜到我是谁?提示都那么明显了,我手都打酸了你居然没听出来?”很明显这个沙哑有磁性、气势汹汹的声音是属于alpha的。还有点委屈。
打,击打——拳击。
哦。
我问,谈灼,你找我有事?走廊里好像有我的回声。“…你说呢?”他声音有点别扭。我朝那个发出奇怪响声的房间走,说,没事我挂了。“别挂,再挂我决不来找你,跟你绝交!”谈灼被气地咳了两声。
看来谈灼真是打了很久有点脱水了。
打电话之前,他不会还紧张地排练了好几天吧?这种蠢事他也不是没做过。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绝交两年了。”我拿着手机敲了敲门,说,“开门,没见过你这么幼稚的alpha。”
谈灼的烦躁情绪被骤然掐断,在电话里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温照绵跟我提示过谈灼在A城。刚才电话里,爸妈说的这个临时过来的客人就是他吧。虽然隐约有猜到,但还是对他一得到消息就跑回来的行为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