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雨究竟什么眼光啊?
之前是萧寒,现在是裴时安,全他娘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头疼不已。
心里却想着,要是裴时安以后敢伤害她,看他不把他大卸八块!
叶星河这样想道,心里才舒快一些。
但很快,他又皱了眉。
叶初雨会不会被伤害,关他屁事?他干嘛这么在意啊?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叶星河脸色难看。
但这股子烦躁,也就持续了很短暂的一瞬,很快他又想到理由了。
算了。
看她最近表现不错的样子,帮她下,也不是不行。
再说她毕竟是叶家人,要是真的出事,母亲和长兄肯定也得为她难过。
叶星河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他还挺满意这个理由。
“星河,你干嘛呢?一会高兴一会皱眉的?”石衍看着叶初雨离开,方才敢走出来,他拍着叶星河的肩膀问道。
叶星河冷不丁被人拍了一记肩膀,吓了一跳,回过头,瞧见是石衍,方才吐了口气。
“没什么。”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在想叶初雨,这要是被他这群兄弟帮知道,还不得吓死他们?
没有理会石衍,他径直往里走。
原本正满怀希冀,盼着叶星河能看到自己换了衣裳,然后他就正好、可以顺其自然的,把叶初雨的罪行说给他听!
偏偏叶星河并未注意到,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
他又被牧钧警告过,不好直接跟人告状,只能看着叶星河的背影,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里面。
牧钧正在问叶星河:“娄先生怎么处置你的?”
叶星河一听这个,就烦得不行:“本来说是挨二十鞭子,叶初雨不肯,非要跟娄山争,这不,改成抄二十遍学规了。”
他说到这,还一脸恹恹的。
显然这个处置,对他的杀伤力太大了。
石衍一听这话,立刻双眼一亮,顺势说道叶初雨的坏话:“她有事没事啊,无缘无故的,故意跟你作对是不是?”
“唔。”
叶星河听他这么说,脸色不由微僵,他轻咳一声,小声解释了一句:“也不是,她就是觉得二十鞭子的惩罚,太重了……”
石衍哪里看得出来,他是在替叶初雨解释,仍愤愤不满道:“我看她……”
话还没说完。
就听到牧钧轻咳一声。
他被迫停下声音,一脸疑惑地看向牧钧:“钧哥儿,你咋了?”
这个蠢货。
牧钧头疼,实在不想搭理他,随便解释了一句:“喉咙痒。”
好在总算是让石衍住嘴了。
他顺势喝了口茶,然后不动声色,继续问叶星河道:“郡主呢?她怎么又出去了?”
叶星河显然没他那么多心思,听到这话,下意识黑了脸,一脸不爽地说道:“去找裴时安了。”
他并不愿多提此事,说完这句,便转开脸。
旁人见他脸色难看,只当他是受了处罚,这会正不爽呢,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来触他的霉头。
青莲苑一时又变得安静下来。
就连一向好动、还饱含委屈的石衍,这会也没再惹事了,一脸乖觉地重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只有牧钧,沉吟般往窗外看了一眼,看来他之前对石衍他们的警告,是对的。
这位丹阳郡主,是真的不一样了。
……
青莲苑名唤青莲,便是因为学苑前有一个很大的湖泊,每至夏日,湖面上便会开满荷花。
可惜如今已至隆冬,湖面上也就只有几朵干枯的莲蓬。
远远望去。
看起来十分萧索。
裴时安一路沿着鹅卵小道,独行走来。
他走得很慢。
披着大氅,眉头也紧锁着,显然是一副在想事的模样。
可要问他在想什么?
恐怕就连裴时安自己,都回答不清。
“裴时安!”
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裴时安脚步微顿,以为自己幻听了。
可当他抬头,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朝他奔跑而来……
她跑得很快。
可身上那件厚重的狐裘,还是阻挠了她的脚步。
裴时安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朝他跑来,忘了动作。
——直到少女跑到他面前。
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他才猝然回神。
垂眸,一路疾跑而来的少女,显然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会她气喘吁吁地正半弯着腰,双手撑于膝上,低着头,缓缓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你……”
裴时安皱眉,想问她有没有事。
叶初雨却未听到。
她的呼吸声太重,心跳又太响,哪里注意得到,裴时安那一声近乎呢喃的声响?
她待稍稍平复了一些呼吸之后,便仰起头看他。
“裴时安,你去哪了?”她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没有隐藏的担心。
裴时安与她视线对上,竟下意识的,看着她脱口而出一句:“我去找阿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