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形态各一、奇奇怪怪,仔细辨别后,裴时安发现里面有珠子、也有像尖锥一样的东西,底下盛放他们的东西,有一个个镂空的圆形盒子,也有画着各种符号和格子的绸布,甚至还有骰子。
裴时安自问自己不是什么井底之蛙,但对此物,却实在觉得陌生。
不由把探寻的目光落到叶初雨的身上。
叶初雨与他四目相对,跟只小狐狸似的,弯着眼睛笑眯眯说道:“不知道了吧?”
裴时安挑眉。
他并没有为自己不知晓这些东西,而感到尴尬,他相信这世间,恐怕都没几个人能知晓这些东西。
“你坐,我与你说。”叶初雨拉着他坐了下来。
言明正好进来。
瞧见这一幕,他深深地替这位丹阳郡主,捏了一把冷汗,主子是最不喜欢与人接触的。
本以为主子会变脸,会黑脸。
未想他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从善如流,就坐到了软榻上。
言明看得不由呆怔住了。
直到有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他回过神,看到那边少年看过来时不耐的眉目,他连忙收整思绪,快步走去。
“主子,郡主,你们的茶。”
他把让人准备的杏皮茶放到了一旁。
裴时安淡淡嗯一声:“下去吧。”
“是。”
言明答应着,拿着托盘退下。
裴时安一面喝着杏皮茶,一面听叶初雨说话。
他喉咙还有些痒。
偏这茶碗中的杏皮茶还有些甜,他不大喜欢,喝了一口,便皱眉放下了。
喉咙却不受控制轻咳了一声。
才咳嗽完。
就发觉对面那个,原本正在絮絮叨叨,与他说着这东西该怎么搞的人,忽然抬起了头。
冷不丁四目相对。
裴时安率先怔了一下,又见她皱眉看着他,不由问:“怎么了?”
“你是不是身体还没好全啊,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咳了好几次?”叶初雨看着裴时安,边说边皱起眉。
之前在学苑的时候,她就听过两次。
只不过那会问他,他也只说喉咙干,后来她见他喝了茶,没再咳嗽了,便也没再管。
“吴大夫的药,你都喝完了吗?”
裴时安听到这话,脸色蓦地一僵,他自是不可能说自己全倒了,一面垂眸去拨弄她刚刚说的,什么……哦,飞行棋。
一面淡淡道:“自是都喝了。”
不等叶初雨再说,他另岔开话题道:“这东西怎么玩,你与我过两把。”
可叶初雨最关心的就是他的身子,此刻听他这么说,还是觉得不放心,仍拧着眉道:“我让吴大夫过来再给你看看吧。”
裴时安怎么可能让吴大夫过来?
要是被他诊出什么,那他日后在叶初雨面前,哪还有什么脸面?
“言……”
听叶初雨已经准备喊人了。
他眼皮一跳,忙道:“我就是昨晚睡觉的时候,没盖好被子,明日就好了。”
他这番话是脱口而出的。
说出口的时候,他十分懊悔。
怎么找理由也不找个好的,尽找这些幼稚的东西。
裴时安头疼不已。
觉得自己跟叶初雨相处久了,脑子都开始退步了。
好在叶初雨听他这么说,竟是没再起疑,也没再要求言明去喊吴大夫过来了。
只是目光,颇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裴时安。
睡觉还踢被子。
裴时安真跟孩子似的。
裴时安被她这般看着,一时又臊又恼,他瞪她:“还教不教了?”
“教教教!”
叶初雨见他生恼,忙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她开始认认真真教裴时安下棋。
这东西没多少技术含量。
裴时安聪明,教了一次便也会了。
他少时少有玩乐之物,此刻倒像是弥补了小时候的那些缺失,十分有兴致地玩了起来。
“言护卫,郡主还在这吗?”
外面传来一道女声,并不是熟稔的声音。
叶初雨回过头,听外面言明应着“在里面”,她顺势往外看去,便瞧见宝年的踪影。
“宝年。”
叶初雨喊她。
“郡主。”
宝年走了进来。
她先与叶初雨行了礼,又跟裴时安问了好。
裴时安正在看棋面。
闻言,头也不抬,也未吭声。
叶初雨倒是问她:“你怎么来这了?”
宝年与宝丰都是叶星河的人,两人还是姐弟,只不过宝年要年长几岁,自然也要沉稳许多。
听叶初雨询问,她温声答道:“先前束秀姑娘来传话,说是您要一些少爷的字迹,奴婢寻了一些,怕不符合您的要求,打听着您在裴公子这,便先拿来给您看看。”
“您瞧瞧这些可够?若是不够,回头奴婢再去找找看。”
叶初雨看过去,果然瞧见她手里拿着东西呢。
“你拿给我瞧瞧。”
“是。”
宝年答应着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