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罢便自行翻身下马,由白芍陪着去了另一边歇息了。
叶星河目送她远去,这才又回过头。
瞧见只有牧钧一人在这,他倒是又好奇问道:“阿衍呢?他怎么没与你一起?”
记忆中两人都是一起出现的,还是头一回见他们分开。
叶星河自是十分惊讶。
牧钧看了他一眼,实话实说:“他生气了。”
“什么?”
叶星河微怔,不解:“无缘无故,阿衍生什么气?”他看着牧钧奇道,“你惹他了?”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于是不等牧钧说话,他又自行摇头了:“不可能,你不可能惹阿衍生气。”
他们这群朋友里,牧钧是最成熟的那个。
平时有人吵架,也都是他出面调和,很少有他跟他们生气的时候。
他在猜测的时候,牧钧就一直看着他冥思苦想。
叶星河显然也察觉到了,他像是终于恍然大悟,反应过来,却又不敢置信一般,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震惊道:“我惹他了?”
“可我什么都没做啊……”叶星河觉得震惊,又有些莫名其妙。
实在不明白,这好端端的,石衍究竟生什么气?
牧钧看他这般模样,也是无奈,终于开口透了底:“刚才我和阿衍去找你,宝丰说你跟裴时安走了。”
原本不明白发生什么的叶星河,听到这话,倒是也终于明白过来石衍这是在生什么气了。
他神色怔怔,苍白解释:“我是想着阿衍不喜欢裴时安,我怕他们见面,彼此不高兴,这才……”
虽然事实如此,但这到底,不是什么好的理由。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这阵子的确是忽略石衍和牧钧他们了。
很快。
叶星河便住了嘴,连话都没说完。
他捏着眉心说道:“是我的问题,我这阵子的确是忽略你和阿衍他们了,回头我就去跟阿衍道歉。”
牧钧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没事,只是阿衍素来是这个性子,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以前做什么都在一起,现在这样,阿衍心里不平衡也正常。”
“回头我跟你去找他说清楚,他想明白了,也就不会如此了。”
他特地走这一遭,除了让星河知晓这事之外,也是担心阿衍做什么,惹星河生气。
回头闹得他们兄弟都做不了,这就不好了。
叶星河本来心里就有些愧疚,听牧钧这么说,自是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于是没等晚膳开始。
他跟裴溪他们说了一声,就跟牧钧先去找石衍了。
而此时的石衍,正在一处营帐背后的小山上面,喝酒。
他独自一人,脸色难看。
喝酒跟灌水似的。
旁边已经有几个空瓶,他的脸上,却连一点醉了的踪迹也瞧不见。
石衍酒量极好,这些自是不在话下。
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动静,他头也不回,直到那人坐到了他的身边,他才一脸不耐地抬头看去。
他跟叶星河都是一样的脾气,平日在外面都骄纵惯了。
本想让人滚远一些,别来烦他。
在瞧清那人面貌的时候,这不耐烦,就更是变得冷若冰霜了。
来人是秦吉的胞弟——
秦琛。
他不喜欢秦吉,自然也不喜欢秦吉的弟弟,当下便一点情面都没留,就跟见了什么嫌恶的东西似的,怒声斥道:“滚远点!”
可以前在学宫,畏他们如鼠的秦琛,今日也不知怎得,胆子极大。
不仅没走,竟还牢牢坐在石衍的身边。
石衍本来就烦,看他这样自是更加烦心,要不是这会还在营帐,圣上御驾就在不远处,他爹来之前,又曾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惹事。
石衍早就一拳头揍过去了。
既然秦琛不肯走,石衍便自己提着酒壶站了起来。
打算换个地方继续。
未想到他刚刚黑着脸起来,身后就传来了秦琛的声音:“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牧钧和叶星河他们在一起。”
石衍一听这话,就停下了脚步。
他脸色愈发难看了。
秦琛的声音偏偏还紧随其后,没有消停:“哦,还有裴时安,我看他们正玩得十分要好呢。”
“谁能想到咱们的石公子,居然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呢?”
“你们不是很要好的关系吗?以前谁不知道你们三关系最好,但现在——”
“怎么好像他们都只看得到裴时安,而看不到你呢。”
“你找死!”
石衍本就满腔怒火,这下更是彻底忍不住了。
他当即摔了手中的酒壶,转身,一把拉住了秦琛的衣领。
石衍武将世家出身。
自小就跟着他爹训练,素来有神力。
秦琛本就文弱,在他手上能讨到什么好?当下就被紧箍的衣领,勒得脸红脖子粗,偏偏他脸上还是那副不怕死的模样,丝毫寻不见平日的畏惧。
被石衍这样拉着衣领,他也还是笑道:“你这么生气,是不是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叶星河现在只看得到裴时安,哪里还记得你这个好朋友?我看牧钧也不远了,刚才看他们玩得那么高兴,有说有笑的,恐怕以后他也只看得到裴时安,看不到你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