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令人痛苦的高浓度酒精,叶蓁觉得自己胃里火辣辣地疼,她吐了个天翻地覆,发丝凌乱,沾了水也不管不顾。
今天吃的东西好像都吐出来了。
手边有人递来漱口水,叶蓁下意识接过,喝了一口仰头漱口又吐出来,唇齿间酒气一同被水流冲进下水道。
“好点了吗?”身后人搂着她的腰,手指拨她贴额的发丝。
叶蓁清醒了几分,抬睫,镜子清晰照出她此刻的模样,眼尾泛红,唇色鲜艳,发丝和睫毛湿润。
秦既南在垂睫看着她,手指温柔,抚她耳畔。
脑海中过电般闪过一些零碎片段。
叶蓁抓着洗手台边缘的力道陡然收紧。
“秦既南……”她还记得自己都说了什么。
压在她心底很久的,她很想问问他的。
“酒醒了吗?”秦既南让她转过身来,握着她的肩。
叶蓁被迫仰头看他,后腰抵着冰凉坚硬的洗手台,她喉咙发紧,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醒了的话,现在可以了。”秦既南低头,额头相抵,他描摹她纤细的腰线,顿了下,又说,“只不过,车上没有套,我家里也没有。”
“你别,我……”叶蓁的嗓子仿佛被哽住。
秦既南吻了下她的唇,而后语气很静,慢慢地说:“你说的什么来着,陪我睡一晚?婚外情,床伴,蓁蓁,你是轻看你自己,还是轻看我?”
“我没有。”他明明很温柔,她心口却在颤抖。
他抬手捏她的下巴,指腹摩挲,力道很轻。
“做吗?”
叶蓁被抱上洗手台,摇摇欲坠,她只能搂住秦既南的脖子。
男人眉眼近在眼前,他吻她脸侧,吻得她发痒瑟缩,她肩膀下塌:“你不是说,没有,没有那个吗?”
“怕怀孕吗?”
“……”
“你想吗?”
叶蓁不吭声。
“刚才不是挺有本事的。”秦既南喘息,咬住她耳垂,哑声,“怕什么,真怀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第60章
她昏了头, 说出那些话,是挑衅,也是故意刺激他。
浴室门敞着, 十二月, 房间每一处都烘着暖气,丝丝缕缕强制驱除着人骨头缝里的寒意。
可大理石材质的台面还是冰凉。
叶蓁身体悬空, 高跟皮靴没过脚踝, 她小腿太细,以至于靴口空荡,仿佛将掉未掉。
肩膀和腰都软了,她双手勾着男人的脖子, 他刚才吻过她睫毛,唇沾了泪, 从她耳骨亲到肩颈, 湿漉灼热。
“秦既南……”
她听到他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叫人心悸。
指节很硬,抵着她腰窝, 秦既南伸手将她长发拨到一边, 伸手摸上她颈后的金属拉链时, 叶蓁肩膀陡然颤了一下, 埋头靠在他肩上。
她失力攥他身前的纽扣,崩掉一两颗, 她的嗓音也像崩掉了:“不能,不可以。”
他们怎么, 怎么可以。
秦既南停下动作,在她耳边, 声音听不出情绪:“不能什么,不能做,还是不能结婚。”
“你先放我下来。”暖气蒸腾着人心底的情-欲,叶蓁用尽理智强压,嗓音发着颤。
混乱中裙角被扯到大腿,膝盖隔着一层薄薄连体袜抵着秦既南,听到她的话,他顿了下,伸手抚平她的裙角,慢慢把她从洗手台上抱了下来。
落地瞬间,叶蓁腿脚发软。
心里发着凉,骤然一空,说不上是因为什么。
秦既南的白衬衣混乱不堪。
叶蓁扶着洗手台站稳,惊魂未定抬头,他已经消失在浴室。
这里应该是秦既南常住的地方,洗手台柜中有男士洗漱用品,叶蓁低头,冰凉的手捂上脸,许久,她才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
狂跳的心脏渐渐平复。
叶蓁走出去,屋子很大,装修风格高级而简约,她来到客厅,一眼就看到了在露台抽烟的男人。
夜景极好,烟雾在他指尖旋绕,她眸光微闪,突然想起重逢以来,这好像是第二次见秦既南抽烟。
上次,是在音乐会时。
她差点以为他已经戒烟。
听到声音,秦既南回身,女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似乎有些茫然,她在沙发上找着自己的手机,弯下去的一截腰线弧度过分美好。
秦既南别开眼。
叶蓁在沙发缝中摸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有程锦的消息,一开始很着急问她去哪了,后来竟然不问了。
她给程锦回了句没事,让她别担心。
露台门没关,清苦烟味飘进来。
沙发上摊着男人的大衣,混合了她和秦既南两个人的味道,她的衣服还在酒店,身上只有一件羊绒裙,是被他用这件衣服裹着抱回来的。
叶蓁指尖微颤,找到手机,转身走到门边。
“你要走?”
身后传来秦既南的声音。
她的手握上把手:“嗯。”
静两秒。
秦既南垂眼,烟灰掉落,飘到他衣服上,他平静说:“好。”
出电梯的瞬间,寒意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