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阴沉下来,眼底深处看不清情绪,“我小题大做?”
“不然呢。”
掰萧阈的手,他施加力道,拇指毫无征兆地触上唇,指腹从左到右缓慢碾磨唇瓣,黎初漾头皮发麻,抬头,迎上并不清明的视线,浓长黑睫遮住眼珠,萧阈从上至下,轻佻又散漫地掂量她。
“干什么?”她紧张地问。
他不言不语,低头往前凑,她往后仰,他笑,似乎笑她自不量力,下一秒,又凶又狠地压上来,她被他的身影覆盖,上唇被他不由分说地咬住,往上衔,分离出缝隙,他舌尖往里闯,她稍微动了下,双腕被他锁住拢进掌心,向上推,按在头顶。
“呜呜……”
黎初漾挣扎,萧阈另外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贴着她的唇哑声说:“这还没使劲,反抗的了吗?就知道跟哥犟。”
“滚开……”
“欠收拾。”
骨节分明的指骤然收紧,他不让她躲,加深吻,带着怒意,并不温柔,发了疯般入侵,近乎野蛮撕咬。
唇齿磕碰,整个口腔被侵占,呼吸被掠夺,身体如冰块遇熔火,化水速度和缺氧速度一样快。涎水顺嘴角流下,黎初漾整个人软得往下掉,萧阈用肩、胯骨往前往上抵,她被支起来,但脊背后的帆布没有足够支撑力,身体往后陷,不用想也知道从外面能看到篷布突出来的人形,即将摔倒的失重感和别样刺激让交缠的呼吸更加紊乱,密密麻麻的微小电流到处乱窜。
音乐节奏,动感光柱,窸窣脚步和交谈声透过篷布,一隅空间并不私密。黎初漾心跳如擂,趁唇齿交磨间隙小口喘息,距离那么近,他额头都是汗,瞳孔里每丝纹理清晰可见,氤氲出来的湿润却让这片黑白模糊,如同陷进循环往复的梦,纠缠不休。
LCC演出结束,二十多号人从舞台绕到后台。
“你不是说他们在这边吗?人呢?”薛之宁挽着一脸不爽的王霏左顾右看。
高阳说:“肯定在前面休息室。”
孟博对林魏赫说:“你说那狗东西闭幕曲都不唱,这会儿干嘛呢?”
话音未消失,前方帐篷的篷布突出来那面向外倾斜,帐杆歪了,风绳在夜幕下飘飞,陷土里的地钉隐隐松动。
所有人面露诧异,心想什么情况?
直到一阵晚风吹起帐篷门布,露出更热火朝天的画面。
橘黄光暖融而旖旎,萧阈半个身子挡住帐篷风口,腰身前倾弯得厉害,耳朵通红,下颌、滚动的喉结汗涔涔,是索吻的姿态。黎初漾站坐在他大腿,双手被他一只手高高举起,上下交叠,上面的掌十指交绕。她被亲得往后仰,后脑勺被他的手托住,往前拉,两人头错位,唇辗转激烈,她的唇快被他吮破皮,她恼了,咬他,他笑出几声气音,还不放过,勾牵出的粘腻丝线,在昏昧里微微反光,拉扯不断。
无疑是场天雷勾地火的吻,又色又欲,看得人面红心跳,口干舌燥。
萧阈一向敏锐,蹙了下眉,从黎初漾的嘴里撤离,转身将她的头按进怀里,不让她这幅样子给人看见。嘴上的唇釉懒得擦,他掀开门帘,挑起眼梢,“偷看?没见过情侣接吻?”
这话难接,众人偏脸。孟博倒不避讳,打趣道:“偷看谈不上,就是没见过这么激烈的。”
黎初漾觉得丢人,踢了下萧阈的小腿,他像顺毛般用手指梳理她的长发,不留痕迹地瞥了眼林魏赫,懒散浪荡地笑,“就算没见过,也看太久了,还不滚蛋。”
孟博耸肩,搭上林魏赫的肩,“滚咯滚咯,你们继续亲,但别搞太久哦,大院的哥们已经到Super Space了。”
LCC成员们跟随其后,孟博高举手,兴冲冲地喊:“今晚萧大公子包场,大家争取喝到他破产!”
薛之宁王霏本想与黎初漾聊聊,但场景不适合,两人对视一眼跟大队伍走了。
转眼间,帐篷里只剩下黎初漾和萧阈。她把人一推,反手抽他一巴掌,“第二次,刚刚是给你留面子。”
萧阈不恼,顶了下腮,对比上次力道轻不少,和小野猫挠痒没区别,他心情舒畅,“不是告诉过你,下次有人这么对你,打重点。”
“不要脸。”她往门口冲。
他大步一跨,双手抄兜,立在门口,睨着她红肿的唇,勾唇笑,“还不长记性?”
黎初漾脸还红着,声音平淡,“我没空陪你玩,让开。”
“我话就放在这儿,今天不可能让你跑。”萧阈活动脖子,轻描淡写地说:“我这几天易燥易怒,等下冲昏头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赤白的威胁,两人体格悬殊,硬碰硬不明智,她忍气吞声,软了嗓子,“今天真有事,没骗你。”
“现在十点半,除了直播,还有什么工作需要这么晚?”
“酒吧那边的事。”
他一副没商量的表情,态度强硬,“明天白天谈一样,我陪你去。”
“不用,你玩你的,我回家了。”
“还想骗我?三天前没回家,现在回家?”
透过门缝,工作人员已经在拆帐篷,两人之间的差距像黑暗里的张开大口的猛兽,它说,黎初漾,你逃不掉的。她深吸一口气,“我们只是谈恋爱,你没权利干涉我的自由,你若执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