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熠没说话,只是吐出的烟雾更重了些。
“她为了和你搭上关系据说费了不少力气,可你没理会她。”柏鑫道,“等等,你刚说对周芷雯没意思,但你也不接受其他的女人,那是不是说明,你还是在意周芷雯的。”
“你不会是真为了周芷雯守身如玉吧?”
门外的周芷雯身体紧绷,握着手机的手指深深陷了进去,她脸色很不好,唇上也没了血色。
苏熠刚刚那句“没意思”让她仿若坠进了冰窖里,冷,无法言说的冷。
其实这个时候她应该离开才对,那样至少还有一丁点体面存在,可她没有,双脚像是生了根,动弹不得。
脑海里有声音冒出来,不能走,听他后面讲什么。
长廊里的风浓了很多,周芷雯身上的暖意顷刻间被吹散,她手在抖,肩在抖,唇也在抖。
她期翼听到想听的答案,又怕事与愿违,是最残酷的。
她想,老天应该不会那样对她。
然而——
老天还是没开眼,她明朗的世界刮起了黑沉沉的风,她在风里迷失了方向。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餐厅的,耳畔一直重复着方才的那幕。
男人问完话后,他回:“谁说我是为了她?”
惊叹的声音传来,还裹挟着轻嘶声:“什么意思?你没打算和她在一起?”
苏熠清冽的声音散开,“从未。”
——你不会是在为周芷雯守身如玉吧?
——谁说我是为了她?
——什么意思?你没打算和她在一起?
——从未。
——那你今晚这出算怎么回事?
——只是哄她高兴,仅此而已。
又有人骂他无情。
他驳斥回去,“男人有情就是犯贱,你看我是犯贱的人吗。”
他不是。
她才是。
周芷雯踉跄走出餐厅,下台阶的时候,滑倒在地上,身上的雪白旗袍染了污渍,手掌和膝盖都磕出了血渍。
有人路过问她还好吗?
她像是丧失了语言功能,想发声但是发不出,只能摇摇头。
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侧眸看她的人越发多了,她害怕那些人打量的眼神,吃力撑着地站起,顾不得疼痛,大步朝前走去。
后方似乎有窃窃私语声,她不确定是不是在说她,声音太吵,她抬手捂上耳朵,乞求他们不要讲话。
可声音依然还在,如雷鸣般冲进她的耳中,她只能疯狂朝前跑去。
手里的手机在响,可她无暇接听,她不知跑了多久,突然下起了雨夹雪。
北城的春天,温度依然很低,雨水打在身上很冷。大家都在避雨,她没有。
她迎着雨漫无目的地走着。
脑海中回荡着男人的话。
——我从未喜欢过她。
——只不过是为了哄她高兴。
——她高兴了,会听话会更有趣。
——玩火?不怕。
——她喜欢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你们不信,那等着瞧吧。
——我利用她?没有,是她心甘情愿的,我从未勉强过她。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插上周芷雯的心,昔日的过往浮现在眼前。
她忆起,那日酒醉,她借着酒意问他,你喜不喜欢我?
男人掐住她的下颌,堵上她的唇,他没说喜欢,只是问她,有没有感觉到?
她以为那便是喜欢,心底雀跃地想,原来他是喜欢她的。
谁知——
都不是。
那只是他的敷衍,他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
她这五年,俨然像是笑话一样,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倾尽所有为他着想,最后只落得个咎由自取。
她好傻。
……
手机那端的人太执拗了,比周芷雯还执拗,她看着来电显示最终接通了电话,声音清冷道:“喂。”
对话那端传来冷嘲热讽的声音,“周芷雯,我今天才听说,你这些年都和苏熠在一起。我以为你很聪明,原来你也不过如此。让别人白睡好玩么,给别人当跳板快乐吗?”
周蕊轻嗤说:“你自己几斤几两重不知道吗,招惹苏熠那样的男人,你配么。”
周蕊:“哦,忘了,你是白给睡的。也是,女人上赶着给男人睡,哪个男人会拒绝,周芷雯你真是丢周家的脸。”
周蕊:“我想你还不知道吧,苏熠是苏家的人,苏老爷子已经开始给他张罗婚事了,你知道女方是谁吗?”
“是我。”周蕊大笑,“其实我不喜欢苏熠,但我就喜欢从你手里抢人的感觉,看到你痛,我就开心。”
“别以为你不讲话这事就算完了,”周蕊轻哼,“我给你打这通电话是想告诉你,以后离苏熠远点,他可是你未来的姐夫。”
“小姨子和姐夫传出什么不好的绯闻,丢的可是你的脸。”
“你瞧瞧我这记性,你早没脸了。”周蕊哈哈大笑,“周芷雯,你是不是在哭,呵,我就想看你哭,哭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