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给了柏鑫一个眼色,示意他说些什么,柏鑫舌尖顶顶牙槽道:“阿廷说的对,你好歹是苏家的人,要是苏家真垮了,以后你也没脸见你妈,对吧?”
谁都知道苏熠的妈是苏熠的禁忌,谁都不能提,谁提他跟谁急,柏鑫嘴一秃噜说了出来,说完才意识到什么,忙伸手捂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闭嘴吧你!”苏熠冷声说,“你们是找我出来喝酒的,还是来当说客的?”
章旭他们几个也不想触苏熠的眉头,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苏老爷子亲自打来电话,他们谁敢不答应,只能应着头皮上了。
“老爷子可是看着我们几个长大的。”鄢科说,“如今他老人家发话,我们怎么敢不听。”
“你是没见老爷子现在有多可怜。”陆廷夸大其词道,“身上插着管子,说话都费劲,我都怕他一不留神再给——”没了。
他看了苏熠一眼,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阿熠,要不你就去救救场呗,”柏鑫道,“不然苏家真没了,苏姨地下有知也会很难过的。”
“就是就是,等把公司救回来,你再回你那个娱乐圈不就行了。”陆廷搭腔,“两不耽误嘛。”
鄢科:“去吧,帮帮苏家。”
几个人正在游说的时候,苏熠舅舅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声音低沉,“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劝你,你妈可不想看着苏家就这么没了。你一向听你妈的话,应该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妈要什么?
要的就是家和万事兴,苏家能好好的。
那晚,苏熠在书房里坐了一整夜,从天黑到天明,烟灰缸里的烟蒂数都数不过来。
天亮后,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婆娑的树影拨通了张朝的电话,只简短说了四个字:“我要退圈。”
……
周芷雯是几天后才知道这件事的,还是从小唐的嘴里知道的。
这段时间她没提离开的事,也没再给苏熠脸色看,是以,苏熠以为她放弃了,加之公司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他大部分的心思都用在了管理公司上。
只有晚上回来后才会对周芷雯做些亲密的事,但频率较之前少了很多,最多也就两次,其他的时候都是一次。
哄睡她后,他会再回书房处理公司的事。
也唯有那次失控了些。
那晚周芷雯和赵夕外出用餐,期间饮了酒,她平时很少喝的,怕酒后误事,但那晚喝的尤其多。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具体喝了多少还真不知道,细数空酒瓶的话,红酒两瓶,还有一瓶香槟,另外还有两瓶啤酒。
加一起五瓶。
周芷雯第一次醉的那么失态,回家的路上都在说醉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扯着苏熠的衣领问他,他到底要怎么样,为什么就是不放过她?
他看不出她很累很辛苦吗?
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她说话断断续续许的,控诉的也不是很有底气,说着说着再次委屈的哭了起来。
不是那种嘤嘤啼哭,是嗷嚎大哭。
她把苏熠百万的西装当成了纸巾,边哭边擦拭眼泪,哭了太久,眼睛肿成了铃铛,她顶着一双铃铛眼质问他,到底有没有心?
苏熠把她抱在怀里,圈着她腰肢问:“你就真那么想离开我?”
她所有话都说的含含糊糊的,只有这句非常清晰,她挺直背脊,大声说:“是!”
“我要离开!”
“倘若我就是不放手呢?”他问。
“那我就哭死给你看。”她回。
周芷雯以为他会心疼,会轻哄着她说,别哭,我舍不得看你哭。
没有,他没有那样讲,他掐住她的下颌,指尖用了八分的力气,才不管她是不是痛,厉声说:“周芷雯,想离开我,不可能。”
他掐的是真用力啊,周芷雯痛死了,她怕痛,喝酒后更怕,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隔着衣服张嘴咬上了他的锁骨。
让她痛是么?
那好,一起痛吧。
她咬得非常用力,后面似乎还闻到了血腥味,要不是司机突然刹车让她身子朝前扑去,她是不会松口的。
她仰高下巴,迷蒙着眸子问他:“疼吗?”
没等他说什么,她又说:“疼死活该。”
是的,她不在意他了。
喝了太多,她没注意到苏熠眼底闪过的受伤神情,或许注意了完全不在意,苏熠问她:“气消了吗?”
她定定说:“没有。”
苏熠把袖子撸起来,把手臂递上,“没消继续咬。”
他以为她不敢吗?
她敢的。
她不在意他了,管他痛不痛。
赌气似地含住,到了望江苑才松开,牙齿上还染着血渍,嫣红的唇瓣上流淌着他的气息。
她笑着看他,但那笑并没有流淌进眼底。
苏熠的心像是被什么用力扯了一把,无端疼了起来。
那晚后来,周芷雯折腾到了深夜才睡下,梦里还在说,苏熠,我不喜欢你了,不要你了。
不放我走。
落地窗前,男人穿着黑色浴袍,浴袍带子没系,露出沟壑分明的胸肌还有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