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宫人跟着赵贵人到东宫,也是瞅准裴珣今日尚未回府,如此这般,都不敢上前,赵贵人恨他们不成器,心中大怒,喝了一声:“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抓不住,不如凌迟处死,快去,把人都给本宫抓起来。”
“孤看谁敢。”那几个宫人虎躯一震,原先只想快点了事离开,如今竟然与裴珣正面碰上,他们深知这位太子的手段,想到赵贵人是天子宠妃,便冒着风险前来,可如今向来,真是嫌命太长了。
他们急忙跪地求饶,身子抖如筛糠,一个劲儿地磕头,不敢与裴珣对视。
赵贵人一瞬间慌乱,还是迅速掩饰过去:“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苏家姐弟居心叵测,竟敢在皇宫中公然谋害皇嗣,启儿到现在还未醒过来,殿下可要为启儿做主啊。”
裴珣的视线从苏婉禾的身上移开,再看向赵贵人的时候,泛出了一丝冷意:“谋害皇嗣?赵贵人给孤说说,哪里来的皇嗣?”
赵贵人祈求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凝滞,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殿下,自然是你的弟弟启儿啊,启儿最是敬仰您,你一定要为他查明真相。”
“孤可没有这样来历不明的弟弟。”裴珣说这话的时候极有深意地看了赵贵人一眼:“赵贵人,你说是不是?”
“殿下......你你......你可不能这样诬陷本宫,启儿不是你的弟弟是谁的孩子,若让皇上知道你这样诬陷臣妾,皇上定然会生气的。”赵贵人搬出了晋帝,父亲当初将她送进宫中,她本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嫔,后来凭借十三皇子的出生,才在宫中占有一席之位,只因晋帝是老来得子,便对她有人更多的偏爱,外人眼中她宠冠后宫,可只有她自己明白,男人不过都是贪图一时新鲜。
“赵贵人不用威胁孤,孤既然这样说,自然是有充足的证据。来人,带上来。”
不多时,一个侍卫穿着的男人被带了上来,赵贵人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心一下沉入了谷底,但理智告诉她,决不能承认:“太子这是在做什么?他是何人?”
裴珣不想理会她的佯装:“他是何人,想必娘娘比孤更清楚,毕竟混淆皇族的血脉是诛九族的罪名,拒不承认,罪加一等。”
那侍卫双手被缚,在地上一个劲地想要给赵贵人使眼色,被身旁的周策重重踢了一脚。
宫女太监们见到这个形式,纷纷闭口不言,直到一个满身伤痕的小宫女被带了进来,果然看到赵贵人脸色变了又变。
“娘娘,你真是好狠的心,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将奴婢推到了井中,好在奴婢命大,才被救了出来。”
“你胡说,血口喷人,本宫待你不薄,只是因你打碎了花瓶才罚你,如今怀恨在心,想要来诬陷本宫。”赵贵人说罢,便想要冲过去,被周策及时拦住。
那宫女大概也是受尽了磨搓,公然直面赵贵人:“娘娘,十三皇子究竟是谁的孩子,你我心知肚明,此次落水,不正是合了你意?”
事情突然变得复杂,苏婉禾守在苏恪的身边,没有想到这件事还有如此一遭。
宫闱秘闻,旁人打听不得,苏婉禾压住心中惊异,不做言语。
她本想带苏恪暂时离开这里,不成想被裴珣阻止,只能继续留在此处。
第26章
被缚的侍卫原先并未说话,在听到宫女争辩的言论后,目眦尽裂般看着赵贵人,被堵的嘴仿佛有什么话要说,发出了支支吾吾的声响。
周策得了示意,将他口中的东西拿掉,就听到他歇斯底里地叫喊:“赵从音,你这个歹毒的女人,竟然想杀我儿子,当初你求我的模样都忘记了吗?”
苏婉禾震惊于听到的消息,仔细回想,便能知道十三皇子为何会落水了。宫中可怜人居多,又想有一席之地,不使些手段恐要白头蹉跎,赵贵人深宫寂寞,错就错在求错了人,将未来寄托在别人身上。
她胆敢在晋帝头上种上青青草原,又是混淆皇嗣的重罪,简直是死路一条。
两日后,晋帝回宫,赵贵人因谋害皇嗣的罪名被凌迟处死,十三皇子因身子不好被送到别苑静养,宿州刺史亲自送上告老还乡的折子,这种事情,不好大肆宣扬,事关宫中秘闻,民间只嘲笑赵贵人没有贵妃命。
御书房,晋帝看着这个长相酷似楚后的儿子,陷ʝʂց入了深深的回忆中,他没有因这件事雷霆大怒,想到已经许久未与裴珣推心置腹:“朕打算给你选妃,各地已经呈上了秀女的名录,到时候看看喜欢的,便留下来,朕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已经出生了。”
楚后在裴珣四岁的时候仙逝,自此,父子两人很少能够心平气和说话,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件事,不用父皇操心了,儿臣自有主张,若无事,儿臣便告退了。”不等晋帝说话,裴珣便要转身离开了。
所为的骨肉亲情,在帝王眼中能有几分,有的不过是权与利。
“你当真还是不肯原谅朕,当初你母后的死真的只是个意外——”晋帝想起每次的不欢而散,这么多年,裴珣在他的期望下,成为众皇子中最有能力的人,无疑他是欣慰的,可父子之间的那点情分却越来越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