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峻丽抓了个空,只好转手去抓桌上的其他东西。
可她当看见抓起来的是自己的那款四位数的墨镜,咬着后槽牙,愤恨地做出最后的选择——将墨镜戴上。
戴好墨镜的甘峻丽站起身,俯视着钟慈,一字一字地说:“钟慈,我会弄死你的!”
就在这时,斜前方响起一道声音,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他正在叫钟慈的名字。
甘峻丽比钟慈动作还迅速,立刻转过身去寻人,忽然神色一变。
“是Bill,他怎么也在这里,他没上班吗?”见了老板的老板,钟慈立刻老鼠见猫似的,谁让她心虚呢。
她心虚那个胡编乱造的请假理由——她说自己要协助羿修处理一些临时急事,可现在她正一个人悠闲地在咖啡馆喝咖啡,这不是当场被大老板抓了个正着么。
“Hi,Bill。”钟慈讪讪站起身向他打招呼,准备目送他离去。
岂料,Bill提着公文包绕过护栏,径直走到她这桌:“没想到在附近开个会还能遇见你。正巧,修把你的画稿交给我来做,我点问题想问问你。”
“什么?!”钟慈惊愕地瞪大眼睛。
紧接着,她的脑海内思绪纷呈:
『羿修不是说说而已,他真的给项目组安排了一个设计师,而且这个设计师竟然就是Bill本人!』
『妈呀,这简直有种头顶刚劈下一道雷,刚刚劈在她头顶上的震撼、错愕以及万万想不到。』
心脏开始咚咚乱跳,钟慈觉得再不去控制,它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静了片刻,钟慈咂了咂舌,脱口问道:“他、他怎么找您来帮忙啊?”
为了不想让甘峻丽听见对话内容,钟慈刻意用了英语,因为她知道甘峻丽虽然是英语专业的学生,但听力不行,据她自己讲,雅思考试她的听力才得了3分。
Bill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周一听了你们的项目早会,对你们的工作有了很详细的了解和认知,这个时候我不顶上,难道要修亲自出马,虽然他是出了名的快手。”
接着,他摇起头,苦恼地拍了一下脑袋:“No,nonono,他现在只需要当个安静的美男子好好休养身息。”
“……呃。”钟慈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接话,卡顿在那里。
结果这倒让甘峻丽抓住了机会。
“Bill先生,DP的董事总经理?!”她表情很夸张,像个见到偶像的迷妹,捂嘴惊叫起来,“没错一定是您,我看过您在海圳卫视的专访节目。”
表达完自己的惊喜后,甘峻丽边从名牌包里拿出名片盒,边开始自我介绍:“Bill先生您好,我叫Kelly,现在是余香市场部三组的组长,很高兴能见到您,这是我的名片请您惠存。”
Bill礼貌地接过她递来的名片,却没有放进公文包里,而是随意地放在咖啡桌上,面带笑容地问:“余香?看来小姐与Aly是前同事。”
闻言,钟慈心里咯噔一下,她清楚地记得当初面试时,Bill如何在余香解雇自己的事情上咄咄逼人。
现在他这是要旧事重提?
钟慈紧张地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甘峻丽冷眼看了钟慈一眼,大有『看我现在就弄死你』的生吞活剥之快意。
可是等她转头笑着看向Bill时,神情是那么的纯良,模样一如当初她在警察面前展现出来的,嚣张的气息全部被藏起来。
甘峻丽咬着唇,点了个头:“就是因为曾经都在余香共事过,我才很担心钟慈的新工作。”
“担心?怎么说?”Bill面带笑容,好奇地询问。
甘峻丽忽然捂住嘴,装出一副错愕的表情:
“对不起,这是钟慈的私事,不该由我来说……只是,这件事其实也不全是私事吧,都涉及工作、领导了,我想至少一半算公事吧。”
又当又立几句,见Bill没有主动追问,甘峻丽故技重施,嗲着音问:“Bill先生,请问钟慈是去DP面试过了吗?”
Bill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问钟慈:“Aly,她是你朋友吗?”
钟慈摇头:“不是。我永不不会结交她这样的人。”
于是Bill提议:“既然这样,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我不懂的地方,你负责答疑。修安排下来的工作,我一向都喜欢在deadline之前完成,这次也不例外,我希望能在明日中午前,nailed it(搞定)。”
“好的。”她点头。
见状,甘峻丽也不兜圈子了,看来老外还真的不吃这套,她干脆直说了:“Bill先生您可千万不要录取钟慈,她这个人污点很多,她曾在前公司勾引老板不遂,然后遭公司辞退,又跑去公司大闹,把警察都招来了。”
听到这话,Bill把桌上的那张名片推回到甘峻丽手边,笑容一敛,不恶而严地说道:
“小姐你的话很不诚信也很欠妥,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嫉妒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控制不好,很容易让你这样的年轻小姐,最后身败名裂。”
说这话时,Bill不再是那个见到每个人都带一副笑相的和蔼胖子,而是一秒
切换,换成那个老练决然见惯风雨洞察人心,甚至略微霸道的上位者姿态。
顷刻间,他气场全部拉满,居高临下,厉声对甘峻丽说:
“Aly是个德艺双馨的好员工,作为她的老板,如果你再这样污蔑她,我们的律师团将会追究到底,我想这样的后果,你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