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小烦恼?”羿修半信半疑。
“Yes.”钟慈点头,顺带蜻蜓点水地啄了他一口,当做封口费。
羿修低声嘟哝:“好吧,信你一次。不过——遇到麻烦事,慈慈你一定要跟我讲,我们一起解决,got it(明白么)?”
“Got it.”钟慈轻轻点头。
为了转移话题,钟慈向羿修打听:“昨天的事解决了吗?”
“85%的被解决了。”
钟慈惊讶:“honey,你真是太严谨了!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个数字肯定不是胡诌,而是有理可据的,对不?”
羿修喜欢她这样的表达,当即得意地点头:“Of course.”
闻言,钟慈来了兴趣,成功压制住心头烦闷:“honey,怎么精确计算出来的,跟我透露透露呗。”
“怎么又想偷师?”羿修揶揄。
“是呐,技多不压身。”钟慈用食指戳他下颌,说出一段蕴含哲理的话,“我老师曾经说过——『优秀的人就是跟优秀的人在一起的人』,这话虽然有点绕,但意思再简单不过——向优秀的人学习,自己就会慢慢变得优秀。”
“所以……”羿修小表情得意,嘴角翘得很高,“慈慈你在变相地夸我?”
“既然知道,干嘛还问。”
“当然是想再听一次夸奖。”
半小时后,十颗凤脑芝送到病房。
送货的人是个穿和服、踩木屐的小个子青年男人,他说话时会垂下一只眉毛,一举一动都很恭敬,比钟慈在电视剧里看见的日本人还礼貌。
他先询问羿修的身体状况,再介绍这次带来的凤脑芝如何不同,最后恭敬地朝羿修鞠躬,伸出五指,在求到一个来自羽主大人的祝福后,满意离去。
羿修拿出水果刀,边削凤脑芝皮,边闲聊:“他就是『汀町』脉的。”那个果皮一直没断,像裹在羿修手指上的缎带。
钟慈抖着唇,问:“他刚是从日本瞬移来的医院吗?”
“是。”羿修点个头。
“我太罪过了,sorry,我不该任性的。”钟慈连连道歉,“我给别人添麻烦了,对不起。”
“慈慈你用不着道歉。”羿修削完皮,白里透红的凤脑芝被他一分为四,“你没瞧见,方才他很高兴得到我的祝福么。”
“罪过罪过。”钟慈抱住羿修,“下次我绝不任性,这次给你还有鹓族同胞,添麻烦了。”
“这怎么能叫添麻烦呢。”羿修好笑,浅浅向她解释,“于他们而言,作为继承畑族忍者术的后裔,瞬移术是基修,今晚这个瞬移距离跟跑二十公里差不多的概念。”
钟慈心里依然过意不去,见状,羿修只好服务到家,把切成四小瓣的凤脑芝,切的更小,拿着叉子一小瓣一小瓣喂给钟慈:“啊——”
吃了一大半,钟慈低头解开一颗衬衣纽扣,看到脖颈间密密麻麻的吻痕已经全部消失,自然就把剩下那一半喂给羿修吃。
“慈慈,咱这是相濡以沫哦。”羿修边嚼边说。
“No,”钟慈指正,“这叫『同甘共苦』。”
羿修明知故问:“为什么不能用『相濡以沫』。”
钟慈下意识脱口解释:“因为『相濡以沫』的『沫』是『唾沫』之意,所以这个成语形容……”
忽然,她明白自己掉进羿修挖的坑里,立刻毫不留情地拧他胳膊肉,嗔怪道:“斯文败类。”
羿修则顺势接住:“斯文败类想要kiss,可以吗?honey。”
钟慈仰头,蜻蜓点水给了他一个kiss:“先生,你的愿望已经被满足。”
羿修意犹未尽:“慈慈,还有九颗凤脑芝,所以……我们今晚还可以再种九次草莓。”
“想得美。”钟慈立刻双手拢紧衣襟,似乎脖颈处是禁地似的,“你别太过分。”
“单纯想想,提个建议也算过分啊。”羿修从鼻腔里哼出一音。
“当然算啊,这叫——”钟慈卡顿半秒,“对,叫『异想天开』。”
羿修立刻揪住小辫子似的,学究起来:“异想天开,指『想法离奇、荒唐』,”说着他隔空取物,从茶几上召来手机,“我查查人类社会是怎么理解这『天开』二字的。”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了好一会儿,羿修才停下动作,抬起头,说:“天开,比喻凭空的、根本没有的事情。——唔,honey我是不是可以字面理解,天开是说天可以像窗户或者门那样,被打开?”
钟慈思路接了过去,想想,沉吟道:“我觉得可以这么理解。”
羿修闻言,灿烂一笑:“其实神降效果,就约等于天开效果。所以『异想天开』这个词,于我而言就是——常规操作。”
“所以呢?”钟慈误以为羿修想在她面前炫一把神降,结果下一秒钟听见他绵绵地说。
“我可以与你再种几遍草莓。”
晚上11:15分,羿修做完今日的最后一次治疗,海每在本上记录诊疗数据和结果,临走前,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钟慈。
钟慈心中“咯噔”一声,误以为羿修病情恶化,在海每离开病房后,向羿修找个小借口,自己追了出去。
“海医生请等一下。”钟慈在身后叫住海每。
“怎么了,钟小姐?”海每虽然语气还是疏离恭敬,但钟慈敏感觉察出海医生这次语音里还夹杂着一丝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