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们是住帐篷,对吗?”钟慈又问。
原本钟慈还挺开心,自己这个新娘做甩手掌柜,所有事都交给羿修来操办,自己简直轻松又无忧。
结果事到如今,她忽地就觉得当这个甩手掌柜也不太好,很多婚礼细节她都一无所知,可她偏偏又要操这份心,比如,大家的住宿,羿修是怎么解决的?
从汽车发动开始,钟慈就一直问东问西,羿修知道她这是对晚上的婚礼仪式紧张了。
“慈慈,我们不住帐篷。”羿修嘴角弯弯,“嫁鹓随鹓,这两晚,我们都住梧桐树上的鸟巢里。”
“啊?鸟巢?”钟慈错愕,忙问,“是仿真鸟巢树屋,还是真的那种鸟巢?”
“真的鸟巢。”羿修淡淡地说,“那才是我们的家。”
“嗯,好的。”钟慈立刻进入鹓妻角色,“睡鸟巢我完全没问题,但是修你得给我弄床被子,没被子睡觉时我容易没安全感。”
“慈慈你的安全感竟然不是来自我!”羿修佯装伤心,“我的心碎了。”
“honey你都没有心脏,哪里来心碎呀。”钟慈得意地眨着眼,“现在的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你骗的。”
“某人现在的确不好骗咯。”羿修感叹,笑了笑,“还是当初在海圳,某人做我助理的那个时期,最好骗。”
“大神,人都是会成长的。”钟慈调侃。
“叫什么大神,叫老公。”羿修指正她的说法。
于是钟慈调皮地叫起来:“大神老公,大神老公。”
“哼哼,慈慈,今晚我会好好‘收拾’你。”
闻言,钟慈顿时从活泼变得拘谨:“修,这两晚,咱们可以先不做吗?”
“为什么?”羿修一楞,“我带了三盒来。”
钟慈立刻板着脸,嗔他:“三盒!你是铁了心不想让我走出你的鸟巢,是吧?”
“我还准备了药膏。”羿修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是觉得疼,我替你涂抹,药效特别快。你睡一觉起来,准可以继续又蹦又跳。”
“你真的太讨厌啦。”钟慈转过脸不去看他。
“晚上你就会说很喜欢啦。”羿修得意地笑。
驶入大兰森林公园,羿修轻车熟路地找到停车场,却不把车停进去,而是继续往前面开。
钟慈误以为他没瞧见空车位,忙伸出手指:“修,左前方有个车位。”
“我们不停这里。”羿修轻飘飘地说,“这些停的全是人类的车,鹓族人来这里聚会,有专门的停车场。”
说着,他连连转着脑袋左右查看,看起来像迷路了,果然没一会儿,钟慈就听见他的咕哝声:“咦?怎么没找到。”
难得见到他这样的迷糊像,钟慈乐了,歪着脑袋看着羿修:“honey,你是不是‘近乡情怯’呀?看来,你也很紧张晚上的婚宴。”
羿修听到,赧然一笑:“居然被你看穿了,可恶。”
“我还以为只我自己一人紧张呢?”钟慈伸手揉着他的耳朵,轻笑,“原来我们尊贵的羽主大人,也像人类小年轻那样,会对即将来临的婚礼——紧张,局促,不安,忐忑。”
“慈慈,你就别嘲笑我啦。”羿修被说的不好意思,立刻掏出手机借着给人拨电话的契机,转移被戏谑产生的那股害羞。
“……是,我没找着路。”
“……嗯,我在B5停车区这里一直打转。”
“……你发张路线图到我车载屏里。”
“……你们都到了吧。”
“……行,先这样,待会儿见。”
挂断电话,下一秒,息屏的车载屏上浮现出一张清晰的路线图,起点正是他们目前所在的B5停车场。
钟慈的视线从车载屏上收回:“原来我们离目的地其实不远。”
很平淡地说完这句话,钟慈话锋一转:“但某人却始终找不到正确路线,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慈慈,”羿修无奈地说,“咱们家的家庭法则第一条,老婆不许嘲笑老公。”
“家庭法则?”钟慈一楞,“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不知道?”
“刚刚才有的。”
三分钟后,他们终于找到目的停车场,这儿几乎已经停满车,唯有两个空车位。
钟慈数了数,除他们这俩,共有二十三辆车,车不算多,却搞得像个私人车展似的。
眼花缭乱各类外型的昂贵稀有车,有序地停靠着。
有上世纪电影里看到的保时捷老爷车,有像个长方形纸盒前开门的林肯车,有只有两座的超跑。
反观羿修这辆奔驰大G就很普通,鲜花丛中一片不起眼的绿叶。
钟慈的婚纱以及其他大件物品,羿修提前安排人今早先带到大兰森林公园,所以俩人都是赤手下的车。
车门还是羿修替钟慈拉的,歪歪头,钟慈印象中似乎从第一次俩人一起坐车,她那边的车门一直是羿修给拉的,特别的绅士。
噢,不,有一次不是。
那次钟慈发现羿修怪形影子后,被凤凰街保安押送到他车里那次,车开回保利南苑,钟慈几乎是靠爬爬出的副驾驶车门。
仿佛一切都还在昨天,实际时间匆匆已经过去大半年。
实际上,她与羿修认识也快满一年,那是去年的二月,冬天还在人间留着一条尾巴,气温有点冷,她被公司开除后躲在公园偷哭,因此邂逅羿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