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可能让自己跟傅安和落到那样的境地里?
是嫌现在的好日子过得太舒服了?非要给自己找点糟心事才成?
所以他不但没应承下来,还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傅安和撇撇嘴。
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但人家可是他嫡亲的表妹,看在江太后份上,只怕他都不能如此冷血。
所以……
傅安和朝明间的方向扬声问道:“赵河赵公公,皇上一回宫就直奔景仁宫,还是先去了其他地儿?”
赵河张口就要扯谎,然后就听里头安嫔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赵公公可要掂量着说话,若是敢蒙骗本宫,本宫可就要跟你算算当年只收傅家银两却不办事的旧账了。”
赵河一凛,果断选择将皇上给卖了:“启禀安嫔娘娘,皇上回宫后先去了趟长春宫,然后才来的您这。”
卖皇上,皇上看在自己师父赵寅的份上,总不至于处罚自己太过。
但若是咬死不交代,安嫔打发人出去查问一番,想必也能查问明白。
但如此一来,自己可就得罪她两回了。
人家可是宠妃,皇上对她如何纵容,再没有比他们师徒两个更清楚的了。
就安嫔那些子手段,想失宠只怕也难。
她要是发狠整治自己,皇上肯定由着她的性子,到时自己师父也很难保得住自己。
他最近读了不少书,所以知道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也可以说是相害相权取其轻。
自己也是没法子,相信皇上一定会体谅自己的!
然后就被穆九黎咬牙切齿地骂了个狗血淋头:“赵河你个狗奴才,嘴巴没把门的是吧?
甚都往外秃噜,合该给你嘴巴上上两把锁,钥匙一把丢到岭南,一把扔到长白山。”
赵河“扑通”一声跪下,夸张地哀嚎道:“皇上饶命啊,奴才错了,奴才也不知怎地就说出来了。
可能方才奴才的嘴巴中风了,所以奴才没法管住自己的舌头。”
穆九黎笑骂道:“朕就该在你脸上踹一脚,给你踹中风,省得你满嘴跑马车。”
傅安和哼笑一声,打断他们主仆俩这一唱一和,没好气道:“看不看没甚区别?这不还是看了嘛?
看就看呗,何苦瞒着我?我又不是那等爱拈酸吃醋的,非拦着不让您去看。”
穆九黎心虚地摸摸鼻子。
倒也不是故意瞒着她,只是他被宁嫔气到了,不想提起她半个字,提起来就憋气。
他索性也不替宁嫔遮掩了,直言不讳道:“朕提她做甚?朕一回宫就去瞧她,连比她位份高的庄妃那里都没去。
结果她一见到朕就哭哭啼啼卖惨,非让朕答应再给她个孩子,朕能答应?
朕要是答应了,你不得活撕了朕?”
傅安和:“???”
她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他要不要给宁嫔个孩子,关自己屁事?
她管天管地,还能管着他跟别的妃嫔生孩子?
当然,她也可以管,前提是她得先当上皇后。
当上皇后后,后宫所有的妃嫔都给她管,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得喊她母后,皇上翻谁牌子不翻谁牌子,她也有权左右一二。
但问题是她现在还没当上皇后呢。
这种越俎代庖的事情她才不会干呢。
更别说活撕他了。
好端端的,活撕了他干啥?
她还没被服侍够呢,活撕了他,她上哪找这样长相英俊、身材强健、硬件过硬、技术精湛以及还愿意宠着自己的面首去?
她夸张地跳起来,大呼小叫道:“喂,您怎么能如此冤枉我?我甚时候拦着不让您翻其他妃嫔牌子,给其他妃嫔子嗣了?不带如此污蔑人的!”
穆九黎斜眼看她:“你当真不介意?”
傅安和哼笑:“比真金还要真!”
穆九黎嘴角往下一拉,不但没高兴,反而脸色更难看了。
她若是介意的话,他反倒会高兴,因为这说明她心里在意自己。
但她说不介意。
说明她压根就没将自己放心上,只当自己是个姘头,浪的一日是一日。
没准哪日不顺她心意了,或者腻味了,她就跟自己一拍两散。
他往罗汉床的引枕上一瘫,有气无力道:“你不介意,朕介意,成了吧?”
傅安和:“……”
【狗皇帝竟然开始守身如玉了?这家伙该不会被老娘的魅力折服,爱上老娘了吧?】
不过她不太信。
狗皇帝这个鬼精鬼精的家伙,怎可能轻易会爱上哪个女子?
多半是瞧上了自己手里的西洋物什,所以愿意屈尊降贵小意温柔地讨好自己,表现出一副非自己不可的模样。
好叫自己心甘情愿地贴补他。
毕竟他才宠了自己两个多月,自己就贴补了他一万两千两银子,还白得了一套玻璃酒具、数片打虫药跟退烧药。
宠自己,对他来说简直是稳赚不亏的买卖。
换作旁人,得知这样的真相,只怕要失望了。
但傅安和觉得如此甚好。
自己储物空间的物资,就好像是吊在他这头蠢驴前头的胡萝卜,为了吃到这根“胡萝卜”,他只能更加努力地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