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没人敢靠近这里,龙琛能找到这里,肯定已经知道关于自己的可怕传闻。可他还是抗着威压来等白皎。
为什么没有赶走龙琛?连时序自己都不明白,就像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对白皎如此放纵?
或许是问心有愧。时序抬头看向东方,姑姑这一手棋,下得凶险又巧妙。
他已经陷入其中,身在局内,便无法堪破未来。
“休息会儿吧。”龙琛揉揉白皎毛茸茸的脑袋。曾经那个懒洋洋总喜欢窝在自己怀里的小狐狸,现在竟然能坚持苦练这么久。
听到这话,白皎耷拉的耳朵立马立了起来。她就知道,龙琛最好了。
她在墙角坐下来,大口大口啃龙琛带来的果子。
白皎累了,可她想再在龙琛身边待一会儿。
龙琛也是这样想,他贴着白皎坐下。
白皎就势趴在龙琛腿上休息。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木香和金属气息,厚重沉稳,总让她觉得很安心。
很快,她便迷迷糊糊沉入梦乡。
龙琛僵硬的身体许久后才放松,他安静看着白皎。
许是因为环境太亮了,白皎伸出尾巴盖住自己的眼睛,毛茸茸的尾巴却不听使唤地滑落。
龙琛取出薄毯子代替尾巴盖在白皎身上,她往他怀里缩了缩,眉间闪过焦躁,显然睡得并不安宁。龙琛拢好毯子,轻轻拍抚白皎的脊背,轻柔地像是在照顾婴儿。
“娘亲。”极为细小的一声,甜甜糯糯。
龙琛听出其中的眷恋,他在心中微微叹息,抱白皎的手更紧了些。
自从龙琛来了天界后,白皎的日子都变得闪闪发亮起来,她时常会突然傻乐。
比如这次时序正在教导她时,边挨打边傻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玩物丧志!”时序冷哼。
白皎微愣,她感到自己的进步所以开心,怎么就玩物丧志了?
“哎呀,师父。”正在她思索间,竹枝如狂风暴雨般落下,打得她难以招架。
白皎挥动手中的竹枝,尽量回击师父控制的竹枝。这东西既轻又脆弱,更考验控制力,弄不好就折了武器,或是力道不足以挡住攻击。
时序看出了白皎的进步,控制力和精准都有显著提高,可时序高兴不起来,反而心中生出隐藏的火。
架出凤尾琴,手下弹出铮铮之音,仿若千军万马奔腾,杀气滔天。
白皎的心神受到影响,手上略显慌乱,便被打得还不了手。
竹枝还是那个竹枝,气势陡然提升,攻击千变万化,密不透风。
镇定,镇定。白皎完全不恼,师父又不可能下死手,而所有杀不死自己的都会让自己变得强大。
她努力保持从容,哪怕是在挨打。慢慢地,一次比一次更好一点。
这段时光,是白皎最快乐的日子。每天过得充实而又意义,学习完后,还能找龙琛去天界无人的地方散散步聊聊天,抚慰她的疲累和受伤。
可她早该知道,事情不会如她希望的那样平顺。
院外不远的地方,白皎和龙琛趴在巨石上,看生在苔藓里的极小岩桐花。
时序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男人。
天帝五官年轻,和他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眉眼总是紧张,透着股威严。
天帝瞟了眼远处的两颗脑袋,轻蔑地嗤了一声,“那小子是谁?”
时序不答。
天帝看时序时微微收了高扬的下巴,说话语调也尽量压得平和。
“你觉得白皎怎么样?”
时序皱眉,看向天帝的眼神极为不悦,透露着厌烦。
“若没有重要的事,你可以走了,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暴怒在天帝眼里一闪而过,他的手捏碎了自己的袖口。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气息,再张口时带着明显讨好的意味。
“这便是事关天界的大事。”他观察着时序的表情,说,“往日那么多人想拜你为师,甚至只是求指导,其中不乏天纵之才,还有我们关系紧密的亲友,你都严厉拒绝了。这白皎除了幸运地拥有噬天外,我也没看出有什么了不得的。”
“你却收了她,还对她相当不一般。”
时序的脸上波澜不惊,眼神冷冷淡淡的,说话时带着明显的厌烦,“你想说什么?”
天帝讨好地笑了两声,说:“你也知道,妖族一盘散沙,不足为惧,就是这噬天的能耐值得堤防。我时常在想,要是我们拥有噬天,何惧魔界和鬼界啊,就是界外异魔也不足为惧。”
说到最后时,他笑得猖狂了些,见时序面色不对,又急忙收敛。
“我看,你不是对那白皎不一般吗?”天帝说到这里竟极为难得地带上了几分谄媚,若是天界的其他人在这里见到,定要惊到眼珠子掉出去。
“不如收了白皎,等想办法干掉狐北一后,我们就是唯一掌控噬天之技的。”他得意地挑了挑眉,“那将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我们。”
接着,他观察时序的脸色,补充道:“我知道,白皎只是个身份低贱的狐狸精,可只要你控制住她以后,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就比如你姑姑,开始的路是走错了,后面不就回归正轨了?只是那狐北一跳脱无度,不好掌控,可白皎还是个小孩儿,绝对逃不出你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