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珺林已经注意不到周围人了，手下依旧死死地按着，“道歉！”
窒息感笼罩了他的全身，男生此时已经不敢再嘴硬了，从牙缝中挤出来磕磕绊绊的字眼：“对，对不起。”
窦苗几乎是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
他通红着眼眶，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脸颊落下。
述珺林被窦苗慌乱扯胳膊的力道唤回神，这才注意到周围拉起的警戒线和正在将地上的男生抬上担架的医生护士。
她迷茫地站着，觉得自己刚才仿佛变了个人。
“啊，啊a。”窦苗努力地发出一些听不清的音节，不停地摇着头。
述珺林鼻子突然一酸，情绪崩溃，单膝跪下来抱住窦苗，埋头在他颈肩。
窦苗没有推开她，只是一直哭。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了，吓到你了，对不起。”述珺林呜咽出声，情绪从暴怒到崩溃大哭的转换只在几秒间。
医生见她终于失去攻击性，连忙将准备好的抑制手环给她戴上，和其他人一起将述珺林带上了救护车。
窦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恐地抓着述珺林的手往外扯。
医生连忙解释自己只是带她去医院做检查，述珺林突然进入分化期，情绪大起大落、暴躁易怒是正常的，只是还需要去做一下信息素检查。
窦苗仍然低着头死死拉着述珺林的手不放，而述珺林还在情绪崩溃期，全然无法注意到这边的僵持。
好在班主任及时赶到，解释了窦苗的情况，医生这才同意窦苗跟着一起上来。
但由于窦苗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因此一路上他们都额外注意两人的动作，一旦有不对劲的情况，就要立刻将两人分开。
述珺林此时并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意图，她只是沉浸在自己居然完全失控，还吓到窦苗的自责情绪中。
窦苗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刚才哭的太厉害，现在一直在打嗝。
好在他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疏远述珺林，任由她一直用力地拉着自己，偶尔还拿自己擦完眼泪的纸去帮述珺林擦汗。
一旁的护士又担心，又觉得哭笑不得，连忙递了一张新的抽纸给他。
救护车很快到了市中心医院，学校那边也已经通知了还在诊所的爷爷。
爷爷听闻述珺林居然一进入分化期就和别人打架，还带着窦苗一起，差点吓得从凳子上摔下去，连忙火急火燎地赶来市中心。
此时正焦急地等在医院大厅里。
述珺林一下救护车，迎面便吃了个爆栗。
“你个小兔崽子，刚分化就打架，还带弟弟一起，你要气死我吗？”
述珺林心知今天吓到窦苗是自己的错，低着头任由爷爷数落。
反而是窦苗着急地举着手拦在爷爷面前，又拉起述珺林的手腕一边给爷爷看手环，一边指着医生，意思是他们给硬戴上的。
第8章 小猫能有什么坏心思
“没事啊没事。”爷爷疼爱地揉了揉窦苗的脑袋，“真是个乖崽，不像你姐姐。”
述珺林摸了摸鼻子，不敢吱声。
被医生带进医疗室做了一系列检查后，述珺林才拿着检查单出来。
爷爷乐得合不拢嘴角，使劲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崽子还挺争气，信息素A级，不得了啊不得了。”
述珺林也很惊喜，Alpha的等级越高，意味着身体素质、智力等天赋越高，也意味着她可以更好地保护家人了。
像今天那样敢欺负窦苗的蠢货，她一只手就可以按在地上！
述珺林悄悄握了握拳头，结果被爷爷一个巴掌打在脑门上。
“你个小崽子，是不是又想和别人打架？”
爷爷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述珺林连忙矢口否认。
窦苗被他俩的动作逗得直笑。
述珺林听到他的笑声，猛地想起来一件事！
“爷爷，窦苗今天好像开口说话了，啊啊地喊。”
爷爷开始怀疑检查单是不是出错了，“就你这个智商，真是A级？小窦苗只是听不到，又不是声带坏了，喊声啊有什么可奇怪的。”
述珺林一拍脑门，激动道：“我才想起来，那是不是可以试着教窦苗说话啊！”
……
一个很长很长的回忆梦，述珺林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目无焦点地看着天花板。
她那时使出浑身解数想教窦苗叫一声姐姐，但只能看到口型的窦苗始终无法发出像样的声音。
刚开始教的时候，窦苗总是看着她示范的“姐姐”，嘴里却发出“一一”的声音。
后来窦苗终于明白舌头的位置变化，结果喊成了“一呀一呀”。
爷爷告诉她，天生失聪的孩子是学不会说话的，除非她能想办法让窦苗听到声音。
述珺林想着她以前干过的蠢事，手上却拉开床头的抽屉，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电子仓。
里面是一副型号过时的助听器，是她大学期间打工买的，虽然窦苗不在了，但她还是想尽力弥补自己已经食言的承诺。
哪怕她后来亲自咨询过医生，像窦苗那样完全失聪的情况助听器是没有用的，需要进行针对性的治疗，她也依旧没有丢掉这个没来得及试过的助听器。
“咕噜~”
枕边小猫熟睡中发出的呼噜声吸引了述珺林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