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珺林往他怀里塞了一个枕头，然后将准备好的阻隔贴放在床头。
她叮嘱王姨道：“先别叫他，让他睡会儿吧。”
洗漱完一身清爽，她随便吃了两口早饭就准备去公司。
这几天攒了些要她亲自处理的文件，她心里总惦记着，越早处理越好。
临出门前，她忽然又折返了回来，给自己身上喷了些阻隔剂。
满身的Omega味道，就这样去公司有些不妥，而且她也不想让其他人闻到窦苗的信息素。
今日述珺林回了公司，还没处理好积压的文件，市场部经理就急哄哄过来找她。
“什么事？”
“述总，咱们之前那个游乐园的单子黄了，他们负责人昨天跟我打电话兜圈子，话里话外就是不想续约。”
述珺林皱起眉，“之前不是说的长期吗，怎么突然反悔？”
这前后才一个月，他们前期投入的那批机器人成本都没收回来。
“他们最近一段时间谈续约合同都是磨磨蹭蹭的，我就感觉他们想反悔，结果不出所料。今天签合同，人到现在都没有来。”
述珺林眸色变深，“他们找到下家了？”
经理踌躇了一会儿，为难道：“旭日昨天收了一部分他们的股份，今天早上才披露，我们估摸着他们应该是要换成旭日科技的机器人了。”
旭日科技，述珺林嗤笑一声，还真是有钱啊，说入股就入股。
“你跟刘经理说一声，该要的违约金一分都不能少。还有那些产品，翻新后可以降价租给洛城漫谷。他们负责人之前跟我发过邮件，你去问问。”
经理点头，连声答应。
述珺林奇怪地看他，“还有事吗？”
经理为难道：“其实还有我们最近正在联系的几个单子，都被旭日集团截胡了，感觉不太对。”
他们之前虽然也经常跟旭日科技不对付，但从来没有过一连好几个单子同时被抢的先例。
这种情况，更像是对方在针对他们。
述珺林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是陈东升在报复她？
可是那次龃龉都过去这么久了，对方一直没有动作，她还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
没想到对方时隔几个月才出手。
不对劲。
述珺林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她看着经理退出去，然后叫了盖娅过来。
“贺年那边没有动静吗？”
盖娅摇头，“没，定位器一直在福利院范围内活动，没有出现异常。”
述珺林敲了敲桌子，不是贺年那边暴露了，难道真的是冲着她来的？
她想了想上次跟陈东升不欢而散的场景，神情古怪道：“如果出现了另一个强人工智能，你会知道吗？”
盖娅摇头，“不一定。如果对方在公共网络上，那可能会发现。但是在私域，或者主动隐藏起来的话我是没法知道的。”
述珺林：“我怀疑旭日科技的反常应该是跟强人工智能有关。”
毕竟之前陈东升就是为了强人工智能跟她结怨的，蛰伏了这么久，突然大张旗鼓地出手，多半是有备而来。
她叹了口气，想起一区那个一直没法突破的半成品。
工程师试了无数次，依然没法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催生机器意识。
无论哪种方案，都会存在极大的风险，他们在电脑上推演过无数次，几乎是全军覆没。
“旭日要是真能自主研发出来，也算有几分本事。”述珺林道。
盖娅有些不敢相信，“不可能吧，这玩意儿能这么快出来？”
述珺林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几个月前陈东升还在打青秧的主意，短短几个月他们就研发成功了？
她心中隐有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盖娅评价道：“跟旭日集团有关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我还是多盯着点儿吧。”
中午的时候，窦苗发来消息问她怎么走之前不叫他。
述珺林回复道：【让你多睡会儿还不好？】
窦苗：【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述珺林心头一梗，其实是有点。
临时标记给过了，同床共枕也睡过了，但她不知道窦苗心里是怎么想的。
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发情期过去后的窦苗。
窦苗：【姐姐，你后悔了吗？】
述珺林一愣，【什么？】
窦苗：【你后悔标记我了？】
述珺林吓了一跳，她还从没见过窦苗这么咄咄逼人的样子，以为他在生气，连忙一个电话拨过去。
“窦苗？”她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对面没有说话。
述珺林解释道，“我没有后悔，真的是想让你多睡会儿才没有叫你。”
窦苗还是不说话。
平时都是他说，述珺林听着，现在突然反过来，她还有些不习惯。
述珺林继续道：“是有点躲着你，不过不是因为后悔，是因为不自在。我第一次标记别人，你总得给我点儿缓冲时间。”
“哦。”
窦苗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在苦苦压抑着什么。
述珺林以为他哭了，正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安慰时，忽然听到很轻的一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