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肩设计完美露出她漂亮的肩颈线,裙子腰线收的很紧,和略显宽阔的不规则裙摆形成鲜明对比。
姜颂本就漂亮,经由这么一点缀,活脱脱一颗初夏时节挂在枝头上的待熟蜜桃。
当时买来的时候,廖姨私下跟赵贤芳说,太成熟了。
可赵贤芳一向开明又前卫,笑着说:“是人穿衣服,又不是衣服穿人。谁规定青春期的女孩就一定要长衣长裤,恨不得把头也包上?我觉得这条裙子适合颂颂。”
此刻,赵贤芳不由得暗自惊叹赵贤芳挑裙子的眼光好,也再一次惊艳姜颂身上遮不住的光芒。
可她闷声道:“给你把早餐包起来了,待会在路上吃。”
“廖姨对我最好了,我一定吃。”姜颂哄起人来功力了得,廖姨终是笑了。
司机送姜颂去宁老师家,不巧赶上了早高峰,车子被困在路中央,停停走走如同龟行。
姜颂暗叫不好。
到宁老师家时,果然比约定时间晚了一刻钟。
姜颂从母亲口中得知宁老师教风甚严,心里难免忐忑。
司机去敲门,她风风火火地从后备箱把礼盒拿出来,跟着来应门的住家保姆柳姐进去。
穿过前院的时候,她轻声问:“我来迟了,宁老师生气了吗?”
柳姐没正面答,只说:“宁老师去市场买菜了,你们等一会儿吧。”
你、们?
姜颂一头雾水。
“谁啊?”姜颂忍不住问。
“小也。”
姜颂:“?”
她问:“也是宁老师的学生吗?”
柳姐点头。
姜颂又问:“ta也迟到了?”
柳姐一顿,“怎么会。小也一直都很守时。”
柳姐没明说,但姜颂不难从她的话里听出对自己的责备。
特别是还有个“很守时的小也”作对比。
姜颂“噢”了一声,诚恳道:“我以后也会守时的。”
柳姐转头对她笑笑。
路过院子石桌的时候,姜颂发现上面放了一个很大的白色塑料筐,里面像是养了什么东西,时不时有水滴溅出来。
姜颂好奇,偷偷停下步子伸头去看。
忽然,一道残影从框里一跃而出,姜颂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不留神被石子崴了一下,手上的礼盒掉了一个,发出几声脆响。
姜颂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真的闯祸了。
赵贤芳为她这次上门学艺,专门找景德镇有名的陶艺大师订做了一套茶具,被她摔碎了。
她再一看罪魁祸首,居然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黑鳞鲫鱼。
“姜小姐,你没事吧?”柳姐也有些措手不及,她指着姜颂裙子上被鱼水弄脏的污渍,“我带你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吧。”
”谢谢。“姜颂噘嘴,一边蹲下身去捡摔坏了的茶具,一边问,“鱼不应该养在缸里吗?怎么放在这儿?”
清甜软糯的嗓音里不免带点嗔怪的意味。
柳姐没说话,姜颂只顾着去检查茶具到底碎了几个,没注意从屋里走出来的少年。
直到一道清淡的嗓音自前方响起,她才倏然抬眼。
“我放的。”
少年很高,穿着最简单的白T和蓝色牛仔裤,裤缝边缘有些发白,脚上的白色板鞋也有些旧了,但很干净。
他皮肤很白,像是刚洗了牛奶浴。
他长了一张极俊朗的脸,五官都很出彩,特别是那双漆黑深邃的眼。
看人时,目光清浅,不带温度,但又矛盾地不会叫人觉得被冒犯。
“……哦。”
姜颂有点懵,第一眼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大概是那天的暑气太浓,晒得她脸颊发烫。又因为宁老师家的院子草木葳蕤,虫鸣不断,叫得她心慌。
她愣愣地蹲在地上,烟紫色的裙摆铺了满地,长发被风吹动,发尖划过两条平直而伶仃的锁骨。
少年被她这样直白地盯着,不自觉抿了下唇。
他移开目光,弯腰将地上的鲫鱼双手捧起,重新放回白色塑料筐里。
姜颂慢半拍起身,把礼盒都交到柳姐手中,“麻烦你帮我拿进去一下,我怕都被我摔坏了。”
她说完,凑到白框前,好奇地问:“鱼为什么要养在框里?”
距离太近,林也闻到少女身上淡淡的花香,像是不习惯,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开半步,才说:“因为是被吃的鱼。”
“……”姜颂干笑,“你好幽默。”
林也偏头看她,眸光淡淡,清隽的面容上丝毫没有玩笑意味。
“……”
姜颂闭上了嘴。
柳姐在后面问:“姜小姐,那这个坏了的……”
“扔了吧。”姜颂刚才被鱼吓到失手摔坏茶具,又在少年这里吃瘪,小女孩心性上来,语气里莫名就带了点赌气的成分。
柳姐说:“不然把好的拿出来,也能用。”
姜颂摇头,“就算有好的也不全。麻烦你帮我扔了,别让老师知道。我下次再给老师带更好的。拜托了。”
她变脸跟变天一样,这会知道是求人办事,语调又软又甜,就像入口即化的棉花糖。
柳姐照她说的去办了。
林也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过柳姐手中的礼盒,姜颂说要拿去扔掉的那个竟是檀木外盒包装,镂空雕花精巧无比,里面装的东西必定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