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也偏头看过来,凌可的声音戛然而止。
隔着一层被风一吹就散的缥缈烟雾,他皱眉,“我记得,去年你签经纪约决定进乐圈的时候,你说是因为热爱舞台。”
凌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转到这个话题,错愕地点了一下头。
林也继续出声:“你还说,你最喜欢的名言是那句烂大街的‘不忘初心,忘得始终’。”
他问:“这就是你的初心?”
凌可的脸色一瞬间煞白,她咬住下唇,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声音又那么委屈:“我真的不知道,也哥,你为什么不信我?”
林也伸手掸掉烟灰,语气开始变得不耐。
“今天二公舞台上,故意选姜颂那组PK,你也不知道?”
原来是说这个吗?
凌可无声吸进一口气,抬头,眼眸里已有一层水膜,但语调从委屈变成了单纯的困惑。
“节目的赛制使然,他们那组最弱,选他们,我们就有最大几率全员晋级。善用赛制也有错?”
林也眉头皱得更紧。
话说到这里,凌可显然是在理的,但她又想到今天在现场,林也作为主考官,首次给姜颂打了一个高分,终究是不平,她走近一步,问:“因为姜颂最弱,我最强,所以我就该让着她吗?就因为知道她今天必败无疑,所以你就要给她打个高分作为鼓励吗?”
“也哥,你是不是太偏向她了?”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一支烟快要燃到尽头,林也碾灭它。
他低头的时候略带嘲讽地勾了下唇,解释纯粹多费口舌,不如一起把黑描得更黑。
他说:“是又怎么样。”
说完,丢了烟蒂,双手插|进裤兜里,极不耐烦地走下台阶。
凌可顿在原地,看着他挺拔孤傲的背影在月色下渐行渐远,心绪几番起伏。
心里有什么东西一声脆响,像是好不容易长出的花骨朵,不争气地自行折落,掉进了泥地里。
她开始后悔刚才面对面地质疑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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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两个男性工作人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嗨薄从二楼洗手间架到一楼公共浴室里,冷水浇头淋下来,再被强行喂下几颗醒酒药,就是醉死的人也有个回光返照。
嗨薄费力睁开红肿的眼皮,首先看见的就是隔间外两个站着的彪炳大汉。
“我踏马——杀人啦!!”
姜颂:“……”
她靠在公共浴室的门框边,表情无语至极,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小树莓久不见他们回来,打来电话才知道事情原委,这会匆匆赶来,隔着老远就听见嗨薄杀猪似的叫声。
她无端抖了抖肩膀,“听声音,是还活着的。”
“全须全尾,死不了。”姜颂应一声。
小树莓带了洗漱用品,也帮姜颂拿了换洗衣物,两人进另一侧的女洗浴间洗漱。
等三人回到营地,已经是后半夜了。
嗨薄酒醒了大半,裹着被子坐在自己的帐篷里瑟瑟发抖,忽然想到什么,探个头出来,“小辣?小辣!”
姜颂已经关灯躺下了,摘了助听器,但其实没睡,也听见了,就是惫懒不想理。
“扑”的一声,嗨薄丢来一桶方便面,砸在她的帐篷上。
小树莓率先发飙,“你好烦!”
醒一个是一个,嗨薄问她:“就我一个?狗|日的张呈苏没跟我一起?”
小树莓回:“我不知道。”
嗨薄自言自语,“不应该啊,老子本来都要走了,就是他非拉着我又开了两瓶私藏的人头马。”
姜颂半边耳朵听着他的声音,忽大忽小,像唐僧念紧箍咒似的,惹得她头疼。
她朝右翻了个身,冲嗨薄这侧的帐篷说:“他应该被送去医院了。”
嗨薄愣了下,然后“哈”的笑出声。“酒精中毒还是怎么?果然,小白脸都是光有皮囊没酒量。”
姜颂没回,让他自行脑补。
隔天上午,淘汰PK赛仍旧在摄影棚里录制,不止淘汰待定的9个人,其他已经确定晋级的选手也一并在集合室里集合。
离正式录制还有二十多分钟。
原本的帐篷难民营三人组,现在只剩下两人。姜颂和小树莓并肩坐在一起,旁边乱入一个席明明。
席明明的脏辫已经解开了,头发终于解开束缚,就像一捧被电过的杂草顶在头上。
她在的地方,必然有八卦。一坐下就神秘兮兮地跟姜颂说:“号外号外!张呈苏昨晚突发恶疾紧急入院,凌可细心陪护彻夜未归!”
隔了一个座位的小树莓也听见了,转头看了眼姜颂,有点想加入。姜颂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祸从口出,听过就忘。
姜颂和小树莓都不搭话,却不影响席明明发挥。
她跟说单口相声一样,把张呈苏何时发病、又何时入院,以及凌可如何心急如焚……描绘得让人像看了一出“初出茅驴男练习生因病暴露和当红小diva地下恋”的剧集。
姜颂佩服席明明的想象能力,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网上那么多关于明星的传闻八卦了。
末了,席明明犀利点评:“一场意外,牵扯出张姓练习生和凌姓爱豆的隐秘羁绊,双箭头变成……”她摊手数了下下手指,“四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