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堆彩灯和照片中,温舒白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随口问道:“几点了?”
许佳宁低头一瞧手机:“四点了。”
“啊!”主卧里传来温舒白的惊呼。
许佳宁被吓了一跳,心跳都加快不少:“你干嘛?”
“我只请了半天假。”温舒白皱眉。
“那就再请半天,反正也这个点了。”许佳宁干脆道。
“不是,我……”温舒白握着手里的小彩灯。
“我我我……”温舒白慌张到手忙脚乱,“佳宁姐,我还要赶回公司呢,要和商叙一起回家,不能被他看出来。”
她又环视着整个屋子,着急道:“完了完了,那边还没挂好。”
许佳宁连忙拉住了她,安慰道:“别急,有我呢。我继续帮你挂,你先赶回公司。”
“佳宁姐天下第一好!”温舒白转忧为喜,快步走到衣帽架旁,穿上厚厚的外套,然后匆匆往楼下走。
“尽量拖点时间哦。”许佳宁在她后面嘱咐,“我怕我来不及帮你弄好。到时候我发消息给你。”
“好!”下楼梯的温舒白回头,远远回她。
事实证明,许佳宁是多虑。
屋子里的装饰已经差不多全完成了,只有十几张照片还需要绑上去。
这点活儿,她不到半个小时就干完了。
许佳宁正准备给温舒白发消息,就接到了江尚娴的电话。
接了才知道,干妈江尚娴此刻就在楼下。
年前花店的生意忙,许佳宁有好一阵没和江尚娴多聊聊了,心里记挂非常,也就急着下楼见江尚娴,反把给温舒白发消息的事给忘了。
而另一边。
温舒白已经及时赶回设计院,在茶水间接了杯温水,回到工位,一边粗喘着气,一边喝水平复。
又过二十分钟,到了下班的时间。
她往楼下走,先商叙一步,到达他们的车旁。然后在附近,来来回回踱着步,在雪地踩了无数的脚印。
商叙来时,看到她在等,就加快了脚步,到了她的身旁,一句话也没说,先将她的双手握住了。
“怎么不上车?”他问。
“等你啊。”温舒白也去握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一个人在车上坐着有什么意思。”
“傻傻站在风里等,当心感冒了。”商叙打开了副驾驶那侧的车门。
“就等了一分钟不到。”温舒白钻进车里,“我还嫌办公室里暖气太闷热呢,吹吹风挺好。”
她说着,就想把外套直接脱了。
商叙却抬手阻住了她,道:“缓两分钟,这一冷一热的,真要感冒了。”
好像不用等温舒白分辩,他只握了握她的手,就能知道,她实际上等了不止一分钟。
“哦……”温舒白停下了拉拉链的手,乖乖坐好。
如他所言,等了两分钟,她这才脱了外套。
趁这功夫,她顺便又看了一眼手机,许佳宁没有发来消息。
商叙开车,是一如往日的速度,今天的温舒白却有点反常,要他放慢车速,开慢些,再慢些。
商叙疑惑了,她只说是因为雪天路滑。
而这样的反常,似乎不止是在路上。
哪怕已经到了家,进了院子,下了车,温舒白都在磨磨蹭蹭。
许佳宁依然没有发来消息。
“为什么不上楼?”和温舒白一起在楼下站了两分钟后,商叙终于忍不住问她。
“因为……”温舒白随手指了一个方向,道,“商叙你看。”
“看什么?”商叙跟着望过去。
温舒白也不知道该看点什么,可找出的借口总要描补,便绞尽脑汁道:“咱们家的松树,上面也有雾凇呢。”
天气冷,松枝上凝了霜。在雪地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还有只小松鼠!”温舒白惊喜道。
家里的院子真是太大了,生态也太过良好了,这不是温舒白第一次在家里见到小动物,但依然带着新奇感。
“好可爱!”温舒白蹲在松树下,看着躲在树干侧面的小松鼠。
“嗯,可爱。”商叙仍站着,却没细看她时刻关注的松鼠,目光径直而下,全然落在了她一人的身上。
人类的声响终究把松鼠惊跑,温舒白重新站了起来。
就在温舒白准备继续找理由时,商叙突然开口:“你在拖延时间吗?”
他的直率让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又听他道:“我有个更好的拖延办法,你要不要来?”
温舒白一懵,正要问他是什么办法,就被他抱住了。
温热的吻来得猝不及防。
他将她压在车前吻着,车窗上映着他们的样子。
呵出的热气将车窗上的霜雪暖化,水滴顺着玻璃悄悄滚落。
一吻结束,温舒白红着脸,低着头,手机振动了下。
她终于收到许佳宁的消息:“啊啊啊,忘了回你,其实早准备好了,你放心回!”
“嗯,放心……”无语的温舒白回着消息,手心里全是汗。
“现在能上去了吗?”对面的商叙唇间噙着笑,低声问她。
她一时羞恼,并不答他,只一个人往前走,要上楼。
然而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放慢了步子,与身后追上来的商叙成了并排,然后牵着手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