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瘦的身骨，灵堂里点着灯盏，亮堂的灵堂，却让人觉得遍体生寒，找不到一丝光亮。
卓琴没有落泪，有些麻木机械的烧着往生经。
哪怕是灵堂里传来了脚步声，卓琴也没有回头。
“阿琴……”
成匀略微有些嘶哑的声音，让卓琴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
卓琴慢慢站起身。
“师傅。”
成匀从一旁抽出了三根香。
“我来祭拜一下两位前辈。”
卓琴潋下眉眼，退到一旁。
成匀恭敬的给两位前辈上完香。
灵堂里放着两具棺木，简陋的棺木里却是空无一人。
卓家老祖和殷家老祖自爆了，没有留下尸身，甚至是神魂都在自爆中化为飞灰，彻底消散。
灵堂里又恢复了安静。
沉默良久。
卓琴突然出声。
“师傅，弟子要与殷家大小姐殷如莹成婚了……”
成匀抬眸。
“这么快……”
“嗯。”
成匀沉默着与卓琴一同离开灵堂，待到了大厅之后才顿下脚步。
“师傅要离开了吗？”
“是，北部那边支撑不了多久。”
又是一阵沉默。
许久，成匀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爱那位殷家大小姐吗？”
卓琴我微微一愣。
“爱？”
“大概是爱的吧……”
成匀呼出一口气。
这些年他看的清楚，他的这位大弟子，对他那小徒弟的心意。
或许是时间久了……
或许是其他的……
“你喜欢就好……不管如何，不要让自己后悔。”
说完，就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看着成匀的身影消失在茫茫月色中，卓琴不由捂住自己的胸口。
爱吗？
卓琴不由苦涩的笑了笑。
师傅的意思，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那又能怎样呢？
屋外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卓琴不由从怀里拿出了那被包裹着的簪子。
簪子已经不复曾经的光泽，变得有些暗淡，就如同人……和这个世界。
成双出对的簪子……
到底是只剩下一只了……
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卓琴闭眼，右手用力。
“咔嚓！咔嚓!”
簪子碎裂，化作齑粉，落在地上。
一阵风过。
卓琴想要握住，却什么都没有握住。
卓琴嘲讽的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手。
“何为爱？”
“卓琴爱寂璃。”
爱到不能自己，爱到愿意牺牲自己，爱到没日没夜的想念那个人……
“可是万道宗弟子，托月峰的大师兄，却是不能爱万道宗的弟子，托月峰的小师妹的。”
“卓家的少主，更不能爱她！”
“如今，卓家的家主……不爱她了！”
这样也好……
最起码，那个人，永远都不知道他爱过她……
这样挺好……
战天台上空的雷劫越发汹涌了。
被绑在锁链上的几人看着那躺在地上的人。
鲜血淋漓，满身狼狈，那些被天火神雷灼烧的伤口更是恐怖。
若不是那胸口还有若隐若现的起伏，他们怎的以为那个已经看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能够从模糊的躯干中看出，是个人的家伙，还是个活着的。
寂璃躺在地上，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没有一处不是疼的。
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好痛，好难受！
身体内的异族本源之力也已经在天火雷劫下，不断的被削弱。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点。
那些感觉到异族本源之力的异族，早就暴动了。
只可惜，他们要不是被锁天链锁着，要不然就是挣脱了，就被天火雷劫劈的飞灰湮灭了。
没有阳光的战天台，除去轰鸣的天火雷劫，寂璃已经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寂璃的呼吸越来越弱。
眼前越来越模糊。
被锁着的众修不由侧目，这个挣扎了整整五百多年的修士，终于要结束了吗？
残存的一丝小黑球意识，见此，不由精神一震。
这个女人是真的狠！
整整五百年的孤寂生不如死的折磨啊！
如今！她终于要不行了吗？！
小黑球乘此机会，猛地一下钻入寂璃的识海。
曾经辉煌，一片生机的识海，如今已经破败不堪。
小黑球一眼就看到了在一片黑暗中，那破败不堪的某人神魂。
小黑球眼中愤恨，向着寂璃的神魂恶狠狠的冲了过去。
“撕拉！”
疼痛传开，让寂璃的神魂都有些颤抖。
只是五百多年的疼痛，已经让她有些麻木。
小黑球一口又一口，恶狠狠的撕咬着寂璃的神魂。
寂璃的神魂一点点削弱，变小，变透明。
“哈哈哈！寂璃！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很嚣张吗！你不是很嚣张吗！？我咬死你！我咬死你！”
“咔嚓！”
“咔嚓！”
经历过长达五百多年战争屹立不倒的功德庙，终于传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