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周彦均说:“我可一直都记得你。”
“……”
这话说得够暧昧,眼神也够直接。
许兰亭笑了笑,装傻道:“那很正常,你小时候就聪明,记性好,我就不行了,笨就算了,还忘东忘西,丢三落四的,得亏咱俩从小就认识了,要不我可能连你名字都不记得了。”
她才不笨,她小时候出了名的鬼灵精怪,鬼点子多,脑子快得很。
周彦均看出了她的意思,没有戳破,转而道:“现在有空吗,方不方便一起喝个咖啡?”
“当然方便,你等一下啊!”
许兰亭想回去和唐厉行说一声,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我老公在那边,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周彦均顿了顿,点头:“好啊!”
唐厉行在门口打电话,和陈肖聊工作上的事儿。
挂了电话回到咖啡厅,一进门就看到许兰亭和一个男人迎面走来,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慈善拍卖会那天,拍下“飞凤玉凰下凡来”男人。
这双眼睛,甚至更久前见过。
“老公,给你介绍一下。”许兰亭走到他面前,笑着道:“这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周彦均。这是我老公,唐厉行。”
“你好。”
唐厉行主动伸出手,表情淡淡的,微扬的下巴却带着审视的意味。
“你好,唐先生。”
周彦均与他回握,对视的片刻,毫不掩藏自己的挑衅。
许兰亭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较劲儿,跟唐厉行说:“老公,我和周彦均十几年没见了,想聊会儿,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嗯,去吧!”唐厉行抬手理着她并不凌乱的头发,表情温柔又宠溺,“正好我还有些工作上的事儿要和陈肖沟通。”
“那你先忙。”
他们就在同一家咖啡厅,另找了个雅座坐下。
点完咖啡后,许兰亭直接问:“这些年你怎么样?听说你出国了,就是在纽约吗?”
“嗯。”周彦均反问:“你呢?这些年过得好吗?”
“我挺好的,当年我爸欠下的债还完了,我现在有了自己的事业,也有了家庭,总之,已经柳暗花明了。”
周彦均没说话,盯着她凝视了良久,才轻轻叹了声气,“当年的事儿,对不起。”
许兰亭有些摸不着头脑,“当年什么事儿啊?”
她表情疑惑,当真不明白。
周彦均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许叔叔去世后,你不是来找过我吗?我被我爸妈关起来了,根本没办法出去找你。”
“这事儿。”许兰亭笑了笑,满不在意道:“我没怪过你啊,我们家当时那个情况,你爸妈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换做是我,我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来,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管怎么说,那是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没能帮到你……”
“周彦均。”许兰亭打断了他,“那时候你也才十六七岁,你自己都需要父母照顾,你又能拿什么帮我?”
她看着他,目光真诚:“你有这份心,还一直惦记到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很感动了。你并不欠我什么,不需要对我抱歉,也不用心怀愧疚,否则的话,该抱歉的是我了。”
她从来没怪过他,也早就把他忘赶紧了,只有他在念念不忘。
周彦均苦笑了下,“好吧。”
“对了。”许兰亭适时转移了话题,“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十七八年没见,我早就长变样了吧?”
“其实我早就见过你了。”
“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北城的陶瓷慈善拍卖会。”周彦均喝了口咖啡,缓慢道:“我回国探亲,无意间看到了拍卖会的消息,在上面看到了你的名字。你的‘飞凤玉凰下凡来’也是我拍下的。”
“真的假的?”许兰亭惊讶道:“你就是那个花两百万买我瓷器的冤大头?”
“……”
许兰亭自知说错话了,尴尬地笑了下:“那你当时怎么不来找我呢?我本来还想当面谢谢你,结果工作人员说你走了。”
“因为我不确定你想不想见我。”
周彦均沉默了下,注视着她的目光幽深直白,“何况你已经结婚了。”
这句话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许兰亭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顿了顿,刻意道:“我怎么可能不想见你,咱来从幼儿园就认识了,是一起长大的玩伴,也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一辈子的朋友。”
周彦均低声重复了下,笑着道:“当初拍下瓷器就走,是因为,想和你成为永远的陌生人,可是这三个月来,我天天都会想起你,想起我们小时候的日子。这次阿盛比赛,我猜到你可能会来,就来碰碰运气,我想,如果真能遇见你,就告诉你我的心事,如果没有,就彻底相忘于江湖。”
这么直接吗?
许兰亭知道他想说什么,心里有些慌了,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
周彦均倒是悠然自得,“你已经结婚了,我还说这些话其实很卑劣,但许兰亭,这句话我十七年前就像告诉你了,你是我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