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阳,你瘦了好多。”几步走到轮椅旁,霍星伊习惯性的蹲在他腿边,握住他搭在腿上的左手。
“我还好,你也瘦了……”如水目光紧紧盯着她,他欲言又止,瘫废的手被她握住,他心里激动又介意,但除了因为心绪激动引起的微微抖动,左手已毫无功能。
他的手不能动,伸不直,异样的感觉使霍星伊心惊,“手怎么了?”因为冷阳身后站着一位陌生男人,霍星伊声音才小小的,并没完全说出她的疑惑。
“越来越没用……”他努力扯了一下唇角,苦笑也笑不出来。
手腕内扣手指无法回握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任她握住,只有冰冰凉凉一如往昔;不同的是,曾经纤细柔韧的手指已经蜷曲了,淘气的拢在一起,她拉直后又会再缩回去。
压抑下去捧起他的脸仔仔细细问清缘由的冲动,霍星伊跟冷阳的轮椅走入了室内。
原来陌生男人是软装设计师,整栋别墅硬装工作已经完成,所有的细节,冷阳需要亲自跟设计师沟通。
房子还空旷,但已看得出是大气的新中式风格,明亮光线,通透的空间可以看出装潢底色是白色浅蓝和浅灰色。
“星伊,家具不会是厚重的纯中式,只有些中式元素,我们的婚房,还是现代简约的风格。”霍星伊年纪小,又是从小学芭蕾的女孩子,冷阳知道她不会喜欢纯中式的风格,他们的家,目前还是现代风格为主。
欧式的家,现代极简的家,意大利式的家……霍星伊知道冷阳有很多房子,他对于家的理解和享受,远远高于她的认知,所以她从不会质疑冷阳的品位。
“婚房么?”
“嗯,这边空气好,这里也更大,我们在这边结婚气氛会比较好。”没听到她的回应,冷阳小心又加了一句,“以后你有喜欢的,我们可以再搬新家。”他不敢提到婚期,更不敢提到有孩子后再置新房,生怕她反感。
“哇,好大的照片,这是……”二楼主人房外的小厅,霍星伊跳舞的巨幅壁画镶嵌正中,是她18岁刚上大学那一年,在欧洲芭蕾舞大赛中获奖的剧目,人人需要仰视这幅油画质感的画,一看便知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是不是特别美?”难得露出微笑,冷阳抿唇仰视画中人,目光深炯温情脉脉。
结束和设计师的沟通,两个人独处,冷阳再一次表达更多自愿加抠君羊四2耳而无酒一寺气了自己的思念,他真的很高兴霍星伊能来找他,“星伊,你回来太好了,好好休息几天,想去哪里玩你告诉我。别离开我,我真的,很想你。”
她有什么资格接受他的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很多事我并不懂,委屈你了。”
“跟我回家。”
有些坐不住了,冷阳想抱抱她,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她讲,却是腰背酸痛,坐轮椅亦很勉强。
因为彼此亲密无间的熟悉,所以冷阳的一点点变化霍星伊可以立刻发现。他上车居然需要两名护工抱,过去在转移的时候,他能够勾住护工脖子保持平衡借力,一名护工可轻松给他做转移。如今,冷阳竟然连手臂也是无力垂着,四肢瘫软,必须依赖两人护住他身子才能够搬动。
坐在车里,霍星伊忍不住问他,“你又生病了?身体,这是怎么了?”她反复抚摸他的手、脸、腿,确认自己看到的,冷阳的身体真的是更加瘫弱无力。
“嗯,病了好久,所以,没有马上过去找你,对不起。”用了好大的力气,冷阳举起右手,艰难用手背碰到了霍星伊流在脸颊的泪珠,“别哭,星伊,我没事,会好好治疗的,你别哭。”
一进家门,冷阳不去休息,反而是亲自去厨房嘱咐,要多准备霍星伊喜欢的食材,管家说放心吧已经去买回来了,他才肯安心回房间。
“你的行李在霍伯伯那边么?我派人去取好不好,叫他们帮你好好整理一下。”两个人的房间,看霍星伊乖乖端坐,冷阳找不回昔日的恩爱快乐,苦涩滋味从嘴巴蔓延到了心里。
无非是一些证件,雨山百谷的家里,她所有衣物用品都是最好的。
终于两个人单独相处,想起自己的任性离开,家人们种种无赖、依靠、反复污蔑冷阳的行为,霍家之于冷阳无疑是个无底洞,霍星伊觉得无地自容,根本无法再在这个家里住下去。
“不用,我,我不住这边。”深深吸一口气,她鼓励自己要退的漂亮,即使万般不舍也要懂得进退,保留尊严啊。“我们家欠你,欠你那么多钱,我,那么任性,我不可能还厚脸皮留在你身边,我不行。”
“星伊!不要离开……”声音发颤的说完这几个字,冷阳拼命伸他抬不高的手,试图离开轮椅去拉住霍星伊,他白色花瓣般的薄唇微启,呼吸已经乱作一团。
随着他这一个激动万分却无法起身的动作,冷阳的右脚已经蹭到了轮椅踏板下,小腿搭在踏板边缘,瘫脚脚尖紧贴地板,君子端方的气质一秒破功。
“别动,别动,你别动轮椅……”看他碰不到自己,焦急缩回手去握轮椅摇杆,大概是想前进一些,与她更亲近些,霍星伊急忙起身去握住冷阳的手,不让他动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