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没说话,用手拨了一下额前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许湄琢磨了一下,刚才他问她问题的时候她刚好往他身上看了一眼。
所以,他刚才问的不是云好不好看,也不是雨好不好看,而是在问她,他好不好看。
许湄觉得自己得解释一下,万一他误会她喜欢他怎么办,那她多冤。
她有点不自然地顿了一下:“我刚才说的是云好看。”
林雾懒散地撩了下眼皮:“我不好看?”
许湄:“......”她果然猜对了,刚才他就是在问她,他好不好看。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脸皮这么厚,居然问别人自己好不好看。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谦虚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林雾没再说什么,抬头看雨。
许湄悄悄看了他一眼,雨水打湿了他额前的一缕头发,显得他皮肤的更白了,像泛着寒光的玉,矜贵、精致。
他长得的确好看,至少在她十七年的人生经历中,没见过比他更耀眼、更张扬、更坦荡的人。
他跟她认识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世界名画之站在栏杆前赏雨的帅气男高中生》。
落霞与孤鹜齐飞 ,秋水共长天一色。——王勃《滕王阁序》。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苏轼《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
第8章 生气
◎赌博有风险,下注需谨慎。◎
一阵狂欢过后,有人提出了一个现实问题:“诸位同僚,你们带伞了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走廊里又是一阵鬼叫,可见大家都没带伞。
谁也没想到天气变化会这么快,书包本来就重,塞个伞进去不是更重。不是早上出门上学就在下雨,很少有人会带伞。
很多同学开始偷偷用手机联系家长,让家长晚上来接。
晚自习放学,许湄看着窗外的雨,拿出手机,看见许青林给她打了两个电话。
上课的时候她调了静音,没接到,他应该是想说放学下雨的事。
许湄查了下天气预报,显示雨很快就会停。
她给许青林回了个电话,通过背景音,判断出对方正在单位加班,便说自己蹭同学的伞回家了,让他不用担心。
许湄收拾好东西,背着书包下楼,站在一楼走廊里往外面看,现天气预报一点都不准,雨不光没停,还越下越大了。
屋檐下不少人已经不敢再等下去了,顶着书包,冒着雨跑了。
许湄好几次都把脚伸出去了,雨水落在脚踝上,凉得她赶忙又缩了回来。
不远处的楼梯口传来喧闹声,几个男生打打闹闹地从楼上下来。
许湄转头,看见是班里的人,林雾、赵晨、周松还有学委,他们正在说话,没看见她。
四个男生站在雨前,周松用书包顶着头:“没伞的孩子必须努力奔跑,我数一、二、三,大家一块跑,看谁先跑到学校门口,怎么样?”
学委把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跑吧,反正大家都没带伞,要淋一块淋。”
这时,赵晨从校服袖口里滑出来一把伞,打着伞就往前跑,边跑边发出一阵拧笑:“哈哈哈,傻了吧,爷带伞了!”
“真他妈贱,”周松冲上去,抓着赵晨的背包,硬把自己塞进伞里,抱着伞柄不撒手,“爷,给奴家也打打。”
学委紧跟其上:“挤挤,给我也留个空。”
三个大男生紧紧抱作一团,拥挤的雨伞再也装不下第四个人。
林雾迈开长腿,两步下了台阶,冲进雨里,头发很快就被打湿了。
许湄看了看,林雾跟她一样,都是没伞的孩子。
只见这位没伞的孩子跑上前,一把将那三人头上的伞掀翻了。
许湄还没见过这样的,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要踹翻别人的伞?
周松趁机把赵晨的伞抢走了,抱着伞就跑。学委冲到伞下,两人撑着伞跑了。
赵晨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我的伞呢,我那么大一把伞呢。”
林雾:“有那么娇气吗,这么小的雨还打伞。”
“我能有你娇气?”赵晨说道,“你不是给你家司机打过电话了吗,怎么还来淋雨。”
林雾:“我妈刚下飞机,让他接我妈去了。”
许湄看着林雾和赵晨走远的背影,再次把自己的脚探了出去,又再次缩了回去。
她又等了几分钟,突然听见身旁有个女生大声喊了句:“哇,好大的伞!”
“他们是来接谁的?”
许湄抬头,看见林雾和赵晨一人扛着一把伞过来了。
伞面很大,每一个都可以容纳四五个人,伞面上还印着雪碧的广告,“透心凉,心飞扬”。
这不是小卖部的遮阳伞吗?
林雾握着伞柄,雨滴哗啦哗啦地落在伞面上,珠子一般从伞角落下,形成一道道水晶珠帘。
男生皮肤白皙,握着伞的手骨节分明,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几滴雨水从他线条凌厉的腕骨落下来。
林雾站在三层阶梯的中间一层,抬眸:“愣着干什么,进来。”
许湄指了指自己:“我?”
“你,”林雾看了看许湄,又看了一眼其他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