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通，视频那头的纪川明显还在那家小裁缝店，踩缝纫机的声音很清晰。
他一工作起来就会带上眼镜。
那眼镜大概是高中时候配置的，是那种老土的黑框眼镜，纪川平常不怎么戴也懒得换了。
他的狼尾被随手抓起来扎了一半，扎不起来的那部分头发便乖顺的垂下来，有些贴着纪川的脖颈。
黑框眼镜遮盖一部分他身上那种精致感，很像个藏在家里的都市宅男，有种随便收拾一下出门就能化身冷都男的错觉。
许栀被晃了一下。
她咬着糖葫芦的糖，咯吱咯吱的。
纪川闻声抬头看她一眼，提醒：“别吃太多糖，会牙疼。”
“不会。”许栀信誓旦旦。
纪川手中的动作稍微停了一下，他直接明示：“你哥跟我说让我开学带你去看牙医。”
许栀有颗蛀牙，都是高中许林不在没人看管后她大吃大喝的后果。
许林一开始不知道，期末考前一段时间大概是许栀甜食吃的太多。
加上那段时间店里刚好每天做折扣，许栀总拿纪川当借口下班用员工价买小蛋糕回去。
吃多了甜食，许栀牙痛了两三天，老实戒了两天小蛋糕后，自觉无事又开始吃。
当时正逢期末周，许林没说，一放完假就把许栀来年去看牙医的事情提上日程。
许栀手中的糖葫芦一下就尴尬起来，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跟着纪川的提醒，仿佛又回忆起那种牙齿疼痛。
她嘴硬道：“现在都不疼了！”
纪川推了下眼镜：“我已经和牙医预约完时间了，到时候你提前来学校两天我带你去看。”
“不用看！”许栀坚持。
纪川不为所动：“你不跟我去，就跟你哥去吧。”
闻言，许栀一下沉默了下，其他事情许林都好说话，一牵扯到看医生，许林就总是暴力镇压她，那种血脉压制许栀根本不想回忆起来。
默然片刻，她指控纪川：“都是你跟我哥打小报告来着！”
原本正低头检查手中缝线的纪川闻言抬头，丝毫不觉得错：“对，是我打的报告。”
许栀：“你什么都跟他说。”
纪川：“这我可没有，只说了你的蛀牙。”
“上次我生理期你也说了！”许栀反驳。
“那是因为你生理期还要去兼职。”纪川反驳她。
许栀沉默了会，忽然抬头，她说：“小川，现在你什么都管着我。”
“嗯。”手中的线没有出错，纪川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
过了会，又听见许栀咯吱咯吱咬着糖葫芦的声音，听见她很小声的，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跟我妈妈一样。”
纪川手里动作猛地一顿，差点把手里的布料给撕了。
“你说什么？！”纪川放下手里的东西，面无表情的盯着手机屏幕，实则心里已经想要下次见许栀要狠狠揍她一顿。
但许栀明显没体察他这种心情，反而很不好意思，像说情话一样，自我感觉说的缠绵悱恻，小声说：“说你好像我妈妈。”
纪川有些不平静的握了握手，漂亮修长的指节挡了大半屏幕，竭力维持自己的冷静语气：“小栀，你说一个Alpha像你妈妈，这种话听起来有点像在骂人。”
“为什么？”许栀不懂，她刚咬了一个山楂在嘴里，麦芽糖把她的嘴唇染得亮晶晶。
纪川：“因为没有一个Alpha会想要当自己Omega的妈妈的。”
“可是你总在照顾我啊。”许栀被山楂酸的表情皱巴巴的，说话的声音也因此有些含含糊糊。
闻言，纪川耳朵尖不可控的烫了起来，他非常努力维持自己淡定平静的表情。
但对上视频里许栀的双眼，还是泄露出不平静的心情：“那是因为我喜欢你。”
第34章 ch34
34
许栀：“我知道啊。”
她好像并不意外。
纪川怔了一下：“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我每一次回头的时候你都在看着我啊。”许栀吃完最后一口山楂, 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嘴唇上残留的麦芽糖很甜。
纪川飞快的吞咽了下，线条锋利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 他看着手机框内的许栀。
喜欢这件事非常安静，但常常会不小心露出马脚。
许栀有时候回头，撞见那双寂寞的眼神, 稍觉心惊担颤, 因为纪川的眼神中藏着某种压抑而不自知的情绪，仿佛要将她一同拖进去。
后来许栀习惯了，有人情绪外发，擅长表达爱，而有人性格内敛, 爱在眼神中。
他的眼神牵动着自己的心。
心往哪里动, 眼神往哪里瞧。
许栀在家无聊的冒泡，除了戳戳纪川，和室友们戳戳, 她反复去图书馆里翻书，找自己喜欢的事情。
后来在医生那里翻到他以前的教科书, 翻了两下, 医生忙着斗地主, 她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安静看书。
许林好不容易回来了，许栀坐在医生那里看书就已经得知许林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很漂亮的人。
医生一边给别人配药，一边打趣许栀：“你哥谈恋爱啦？这次是不是带回来给你当嫂子的？”
许栀又翻开一页书, 一心二用道：“没有啊。”
到点回家吃饭，许栀放下书, 说：“我该回家吃饭了, 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