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那玥去随军了,那颜也要接受调配调料的活儿,虽然没有参与食品制作,但是大队长和大队书记也保证了,只要那颜能提供同样品质的调料,她一个月也能拿个特别技术员的工资,一个月最少都有二十八块钱,要是后面要的量大工资级别还会上调。
两个人加起来六十多块钱一个月是够过日子了,哪怕将来有孩子了这个生活情况也不差,更别说他和那颜手头上都还有余钱,平时要是有个什么要急事也不怕。
但现在聂听不这么想了,延边到底离首都远,他和那颜要是一直待在延边,往后想要回去探亲是不是还得跟现在一样遭罪?他不是吃不得这个苦,他是舍不得那颜吃这个苦。
想到那颜和那玥谈论起建鹌鹑养殖场说想要让自己做厂长的事儿,聂听眼睑垂了垂,心里又有了斗志。
以前自己一个人,日子糊弄着过就行,只要不把自己饿死了冷死了,倒也没有别的。可自己马上就要结婚了,结了婚有了媳妇儿,将来还会有孩子,他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媳妇儿和孩子过得不好。
他只想要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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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路上不好走,连带着火车又再次晚了点,到首都的时候都是大年三十的凌晨了。
这一路上哪怕是坐火车都觉得累,呼啦啦的跟着挤下了火车之后这会儿也没有班车,甚至因为管得严连偷摸着出来接活儿的人力车都没有,三个身心俱疲的人一下车觉得整个人都是木的。
“火车站旁边有招待所,要不要先到招待所住一晚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再回家?”
虽然已经到了首都,比起在延边来说离家真的是格外近了,但这会儿不管是那颜还是那玥都累的想要躺下来睡个地老天荒。
别的不说,坐了那么久的车,这屁股是真的有点受不住。
“行,去休息一下,等天亮了有车了再回家。”
于是三个人转道就去了招待所。
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火车站旁边的招待所(酒店)价格都比较感人,单人间六块一间,双人间五块,六个人住的大通铺都得两块,真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
上夜班的招待所工作人员面对三个人的震惊眼神也没有说嫌弃,而是热心的解释道:“咱们家招待所都是有供暖的,而且单人间和双人里还有24小时不间断的热水,洗漱什么的都很方便。”
“一个双人间一个单人间。”那颜从兜里掏出十一块钱来放在柜台上,顺便还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和介绍信。
那玥和聂听也把自己的介绍信拿出来,倒是聂听看工作人员收了那颜的钱,反手就给那颜又塞了两张大团结。在那颜看过来的时候,他弯了弯眼睛:“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饭?”
“好,几点?”
“八点吧,到时候一起出去,吃了早饭再回家。”聂听看了眼手表之后报了个时间:“到时候我年初二来接你去我家?”
听到这里,那颜似笑非笑的看了聂听一眼:“两天功夫你能说通你妈?”
那玥正拿钥匙的手抖了一下,吓得跟个鹌鹑一样。
她姐跟聂听这对象也处了不短的时间了,她和那莳知道她姐处对象了,聂听自然也是跟他家里说了的。她姐跟聂听处对象,聂家的事情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对于聂听跟她姐处对象这事儿聂家其他人都没有意见,唯一不同意的就是聂听的母亲苏绵。
可能是觉得她们家没有长辈,也可能是觉得她姐配不上聂听,反正在她们回来探亲前聂母寄来的信都是说不同意的。要不是聂听伏低做小保证一定会做好他妈的工作,她姐早把聂听踹了。
倒也不是她姐不喜欢聂听,就她姐这个性子,要是不喜欢聂听都不会跟他在一起,就是想过要跟聂听有将来所以才忍着,这一次回城探亲,除了想要回来光明正大的见一见那莳和许又青之外,未必没有给聂听一次机会的意思。她冷眼瞧着,要是聂听这一回解决不了事情,她姐就会跟聂听分手,说不定还会送聂听一程,想办法让聂听回城,免得尴尬。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送聂听回城,而是她拿自己的军功章和奖状去找知青办,换一个地方下乡也说不定。毕竟到时候她出嫁了去了南越能和大哥在一起,那莳也结了婚,她姐说不定就找个山旮哒窝起来,窝到八十年代在出来继续做自己的玄门大师。就她姐这本事,手里拿个印再拿个令牌,几步就能从延边到首都,缩地成寸都没她那么牛的,虽然不知道她这本事能不能不用交通工具直接出国,但她想要藏起来不让别人找到,那绝对能得偿所愿。
不是她说,要不是聂听各个方面都长在了她姐心巴上,她姐的真要想找对象,想找到应该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小白脸类型的小奶狗或者是小狼狗。她姐不会介意对方不能挣钱,反而愿意养着对方,只要对方能让她姐高兴就行。
想到这里,那玥同情的看了聂听一眼,然后侧头看神情有些疲倦的姐姐:“姐,回屋休息不?”
那颜点点头,她笑着看聂听:“早点休息,八点见。”
聂听满嘴苦涩,眼泪都要在自己肚子里打转了,他笑了下,应到:“八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