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前途,两个大队有意见的人都憋了回去,公社的人也不敢和县里以及聂家对着干,这明摆着要给聂听铺路的事儿,他们不敢掺和,同时也带了点看好戏的意味,只要聂听干的不好,那肯定是要落井下石的。
不过事实证明一身紫气都要漫出来的聂听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几年时间下来荣兴这个牌子的鹌鹑蛋和鹌鹑肉不说卖遍全国各地,但东北三省和华北,华东,华中,华南不少省份都有铺货,还上过人民的报纸。原本以聂听的资历想要往县城调也是可以的,不过他没挪窝,准备再把养殖场再扩大一些。
知道他真实想法的聂家人和那家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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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五点半,厂里下班的铃声响起,不多时,靠近山下的一套院子里就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聂知浓,聂知许,回家洗澡。”
喊声过后不多久,远在另一头的路上探出来两个小脑袋,两个小豆丁就跟个小鸭子一样晃晃悠悠的爬上了狗背,然后骑着狗一路狂奔。
看到这一幕的队员们都不禁忍俊不禁,哪怕是已经习惯了基本上每天都要来上这么一回,但一想到刚下乡时还弱不禁风看着救命不太长的小颜知青如今就跟队里下地能挣八个工分的老娘们一样那么健康,荣兴蔬菜大队的人依旧觉得还是他们大队养人。
“妈妈。”
“妈妈。”
家里养的两条狼狗进了院子,聂知浓和聂知许立马从狗背上翻下来,带着一身狗毛和泥巴就往那颜的方向跑。那颜看着脏兮兮的小孩儿都有些头皮发麻:“站主站住,这是谁家的脏小孩儿。”
两小孩儿扑过去,一人抱着那颜一条腿深情的蹭:“妈妈家的呀,我们是妈妈家的脏小孩儿。”
那颜的第一反应就是幸好自己还没洗澡,她觉得自己脑袋痛,哪儿哪儿都痛:“你们还知道自己是个脏小孩儿,今天都干嘛去了,怎么玩了一身都是泥巴?回头等你们爸爸回来非得揍你们。”
姐弟俩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小屁股,然后放开那颜就往家里跑,边跑还边嚷嚷:“妈妈,爸爸是不是又加班了?”
“爸爸不回来吃饭饭了?”
“妈妈,那我们是吃食堂吗?”
那颜跟在俩孩子后头,听了这话就说:“爸爸去打饭去了,今天厂子食堂里有红烧肉,等爸爸打了肉回来再炒两个菜就差不多了。”
现在一家四口也经常吃食堂,主要是聂听要加班,那颜不会做饭,总不能天天让孩子吃剩菜吃火锅或者是吃炖好的汤,所以跟着吃食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噢,红烧肉,红烧肉。”姐弟俩牵着手在客厅里蹦蹦跳跳,然后……就被狠心的老母亲揪着去浴室洗澡去了。
聂听带着厂里食堂的红烧肉和小葱烧豆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姑娘和儿子正在小板凳上坐着,细细嫩嫩的手指正在摘豆角。
“浓浓,许许,妈妈呢?”
正在摘豆角的聂知浓和聂知许立马抬头看来人,咧着嘴叫了‘爸爸’之后才说:“妈妈在洗澡。”
“妈妈身上有大黑和大黄的毛。”
聂听听到这里就笑了:“谁把大黑大黄的毛弄妈妈身上的?”
俩小豆丁立马不说话了,心虚的继续笨手笨脚的摘豆角。
聂听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摸摸闺女和儿子的小脑袋,拎着两个饭盒就去厨房去了。
他们家的房子是68年从首都探亲回来之后建的,一个客厅分前后,前面待客后面就是厨房和浴室,两侧就是两间卧室,卧室里都有大火炕和火墙。浴室就在厨房后面,也建了火墙,冬天冷的时候直接烧上就行,也不用经常去县里大澡堂子里洗澡。
东西厢房就比较潦草了,这个潦草不是说就打了个棚子,也是正经建了土坯房盖了瓦片的,只不过两间厢房一间用来放柴火,另一间虽然也有炕有火墙,但现在主要还是用来放杂物。家里大黑大黄夏天的时候睡在柴房里,冬天就睡在厨房。
家里厕所就在后院的小角落里,后院里除了厕所之外还养了五只鸡,种了些菜。
前院也种了不少菜,还打了井,也就是他们建房子的时候还没到荣兴蔬菜大队缺地的时候,要不然还批不下那么大的地基。不过他们家也就是院子看着大,其实房子比起队里一些人的房子来还是比较小的,归根究底的原因还是因为夏天家里吃的菜基本上都是在院子里种,只有量大要晒干留着过冬的菜才会种到自留地里。
一共四分自留地,净够用了。
聂听看儿子闺女那墨迹的动作,就知道晚上吃不上茄子炒豆角了,他立马麻溜的把茄子做成那颜爱吃的茄子煲。一个菜炒好之后,又把煤炉子里炖着的鸡汤盛出来倒汤盆里。
“浓浓,许许,叫妈妈来吃饭了。”
话音刚落没一会儿,聂知浓就端着豆角过来,她仰着小脸:“爸爸,豆角还没做。”
“晚上不做了,明天早上给你们烙饼吃,豆角鸡蛋蘑菇肉沫的,行不行?”聂听没有重男轻女,也没有重女轻男的想法,对于这对龙凤胎孩子他一直都是一视同仁,所以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说:“后天早上吃弟弟喜欢吃的粉条,卧溏心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