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想听的细节,那人连忙追当起了捧哏:“苏达怎么这样!”
方翠云苦笑:“我哪知道?好在苏达千错万错,但却做对了一件事,讨了顾汐这么个好媳妇回来,顾汐可怜我们老的老,穷的穷,没有报警逼我们还债,同意和我们一道过一段时间的日子。”
“那,那些家具呢?”
方翠云:“顾汐被苏达哄了,房子都没了,现在她家的房子,是厂里工会的李干事家住,家具当然得搬出来了,她心里挂念她家人,这就决定留下旧家具,你们也知道,我家就这么大,所以只能把新打的这些家具给卖了。”
她苦笑:“再说了,我们还欠厂子的钱,不这样,我们连饭都吃不起了。”她那张沁着苦字的脸,眼泪便毫无征兆地滂沱而出了。
“原来是这样……”
刚刚还在不开心的吴大娘都忍不住凑上前了旁听,她正要发问,苏姗便不知从屋内的何处冲来,横冲直撞地把门关了。
隔着门都能听见她的大嗓门:“妈,家里的事情,哪用得着样样和人交代?嫂子对我们这样好,他们都是来看笑话的!”
没热闹看了。
屋外的人仍未散开,只是在稍远的地方继续谈起了八卦。
苏达确实是跑了,还把苏家和顾汐的家底给掏空了。
苏家人现在是傻子一窝,苏家想还钱,顾汐不知道讨钱。对于这点,众人最为嗤之以鼻,虽说苏家人对顾汐好,但好有什么用?比得上真金白银吗?顾汐这就是栽进去了,不过也正常,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
“哥,他们走了没?”苏姗小声问,几人聚到了主卧。
苏尔点点头,他刚从卫生间回来。
家里的卫生间窗户上贴了有花样的窗户膜,但随着时间流逝,边角微微翘起,苏尔刚刚便是顺着边角去偷看外面的情况。
方翠云擦着眼泪,不安地问:“这样行吗?”
虽然孩子们年纪还小,但方翠云这会地不安需要找个寄托。
苏姗贴心地从卫生间拿来了毛巾:“应该可以吧?嫂子说我们要卖惨,妈你刚哭了,应该够了的。嫂子说要交代的事情,我们也都交代清楚了。”
“可我凶吴大娘了……”方翠云边擦边哭,儿媳妇说要卖惨时她可有自信了。
日子过得太苦,想哭可太容易了。
苏尔愧疚道:“怪我,我急了。”
吴大娘的口气分明是看笑话的,苏尔这两天偶尔出去晒衣服的时候,都能听见吴大娘逢人就说嫂子不好。
说嫂子生得五大三粗,原先家人还在的时候,还能靠着家世找个不错的对象。
现在成了个二婚的,吴大娘说,就是她家的儿子离了婚都不找顾汐这样的。
苏尔当时听了便极生气。
嫂子分明一点也不五大三粗!
而且吴大娘的儿子长得那样丑,那样没用,哪配得上嫂子?
今天在屋里一听吴大娘这样说,他就没忍住。
苏姗也不懂,只能跟着叹气。
他们怎么这样没用,连嫂子交代的事情也干不好。
苏姗想转移话题:“妈,这回嫂子给你的钱你可得收好,也别让我们知道你放在哪了。”
顾汐讨了钱回来,便直接召开家庭会议公开了账目,并拿出其中的一笔放在了方翠云那,说是平常日常生活使用,方翠云再三推拒,也没能回绝。
对于顾汐的信任,方翠云很是感动,从拿到钱到现在已经数了有近二十次了,放钱的位置也是改了又改。
说到钱,苏尔就有点怒意上头,昨天在顾汐面前,他还不太敢表现出来:“大哥,苏达他太过分了。”他为自己下意识地称呼感到恶心。
苏达怎么配做他们大哥?
是,他们家也许真拖累了苏达,苏达想离开,也是有他的理由的,甚至苏达多拿点钱,他们也不是不能自我说服。
可一边是苏达骗了他们,骗了嫂子,没给他们留下一丝半毫的空间。
另一边呢?则是苏达在替王莉莉养她的娘家,大方到王莉莉接下来一年半载都无忧无虑。
这对比是不是太过明显?这双标程度是否太过离谱?
方翠云对儿子的心态转变同样来自于此。
人都是护短的,她之前还一直替儿子狡辩。
可等顾汐报出钱数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的狡辩有多可笑。
苏姗没吭声,她不像哥哥和母亲这样一直表态,她只是默默地记了账。
“你们一定要对嫂子好。”方翠云第不知道多少次地念叨。
“好!”苏尔和苏姗坚定应着,还不太懂事的苏丝也跟着保证。
……
顾汐打了两个不疼不痒地喷嚏。
她匆匆地往家里的方向去,走得这么快,那是因为兜里装了不少钱。
她身上背着的包沉甸甸地,里头装着顾汐特地跑了几个地方才买齐的工具。
才进院门,顾汐便发觉到了熟悉的打量眼神,这眼神中,除了之前便有的好奇,还多了些看傻子式的同情和奚落。
看来她之前吩咐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之所以这么安排,顾汐为的便是这段时间的安宁。
他们看起来越惨,原身的烦人亲戚越不至于上门。
顾汐要的就是这段时间差,那个重要的日子马上要到来,她懒得在这会处理那些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