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她紧握拳头挥了挥，似乎看到了杜晚柔悲惨的下场。
许知雾沉默，没有再纠正她的名字。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幸好，林鹿笙被安抚住了，不再嚷嚷着要去找杜晚柔了。
*
许知雾是在三天后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对面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也是他一直负责这个案子。
“很抱歉，许女士，因为您提供的电话号码已经注销，经查证，它的归属地不属于京市，并且不是杜晚柔女士名下的，所以证据不足以证明是杜晚柔女士指使跟踪犯罪。另外跟踪尾随的行为并未造成违法犯罪，只能证明他只是偷拍侵害了您的隐私权，所以对他处十日拘留……”
“……”
过了好几秒，许知雾才僵着手指挂断了电话。
果然，事情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顺利解决……
许知雾颓然地扯了扯嘴角，唇角泛着苦笑，自己刚开始那些不好的预感也是真的。杜晚柔既然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派人跟踪她，不可能没有想好后面的对策。
警察最后提醒她，如果发现有人跟踪她，无需具体证据也能报警，一切以自身的安全为重。
案件的结果她没有打算告诉陈斯聿，她不能再把他扯进来了。
许知雾心情差到了极致，她起身打开了阳台的窗户，外面天空阴沉沉的，让人心情极度压抑。
蓦的，她看到了楼下不远处有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口罩鸭舌帽，四下张望。
她的瞳孔微缩，在男人抬起头向上张望的一瞬间，后退了几步，唇色泛着白。
冰冷的空气吹在身上，她指尖发颤，一瞬间那种被人紧紧盯着的毛骨悚然涌上内心。
许知雾强行控制着发颤的指尖，走到窗户旁，再低头，那个身形怪异的男人离开了。
那一刻，她不觉得放松下来，反倒铺天盖地的，都是恐慌。
——杜晚柔不会轻易放弃的。
她的心里冒出了这个念头。
接下来几天，她浑身紧绷，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暗地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半夜甚至不敢熟睡，门外细微的动静都能将她惊醒，没有几天，她的脸肉眼可见地变得憔悴了。
“砰砰砰——”
安静的房间里猛地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许知雾心下一跳，前几天听说对面的房间租出去了，还不知道邻居是什么样的人，只听到不停地有搬动重物的声音。
许知雾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壮的男人，额角有一条粗长的疤痕，满脸横肉，一脸凶相，他正一下一下粗暴地敲着她的门。
不，可能用砸字比较合适，声音震耳欲聋。
许知雾咬唇，这种情况下，她没有开门，只是扬声问道：“请问你找谁？”
胖男人听到声音，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杜小姐让我给你带个话，她说这事没完！”
杜晚柔！
许知雾脊背僵住，她居然找到了她的住址！
男人似乎也没想做什么，只是传个话而已，说完，就转身往对面走去，一把拉开大门走了进去。
许知雾呼吸一滞，他就是那个新搬来的邻居。
……
许知雾心神不宁地去了卧室，摆在梳妆台上的电脑散发着幽幽冷光。
近一个月了，她投了不下一百份简历，可都石沉大海了，毫无音信。就像杜晚柔说的，这偌大的一个京市，竟然真的没有人会录用她。
而在京市，消费高，她的存款不能支持她太长时间。
许知雾低下眼，眸底的迷茫缓缓褪去，变得平静。
她缓缓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打开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找到了陈斯聿的微信。
那天过后，两人就没再联系了，仿佛他帮她将跟踪狂抓住后，就完全从她的生活里退出了一般。
这么久没联系，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翻了一圈聊天记录，终于让她找到了理由。
上次请客的钱他没有告诉她具体金额，可能是觉得那点钱对他而言无所谓，他没必要提起。
许知雾莹白指尖轻点，编辑了一条微信发过去。
【吱吱呜呜：你在忙吗？】
对方可能正好在玩手机，回复很快。
【c：有事？】
许知雾舔了舔干燥的唇，眸光盯着那两个字，能想象得出来对方说句话的神情，她郁闷地叹了口气，是啊，他肯定很不耐烦了，自己好像有事才会找他。
她硬着头皮继续打字。
【吱吱呜呜：上次的钱你还没说多少。】
【C：什么钱？】
果然，那点小钱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吱吱呜呜：前段时间你替我垫付的钱。】
【C：噢。】
等了好一会儿，陈斯聿没再回复，许知雾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这个简单的“噢”是什么意思。
找了半天的借口没派上用场，但好歹开了个头，她继续打字。
【吱吱呜呜：我想了想，谈钱有点太伤感情了，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也不知道哪个字触到了对方的点，这次陈斯聿很快就同意了。
【C：行。】
许知雾松了口气，立马在网上开始搜索合适的高档餐厅，离开京市前，她真的想要好好感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