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嗓音沙哑,一边说,一边把酒囊拿远了些。
但动作却是慢吞吞的,尤其是经过她面前的时候。
如果她此时是清醒的,那她一定能看出来,他是刻意钓着她。
可惜,她现在是醉酒的状态。
温予见他要把酒囊拿开,连忙松开扯着他衣角的手。
其中一只,抱住了他的胳膊。
而另一只,以她目前能反应过来的最快速度,将酒囊从他手中夺了过来,圈入怀中。
随即,她一把甩开原本被她紧紧抱在怀里的胳膊,又抱紧酒囊往后挪了好几下,生怕他下一秒会把酒囊抢走一样。
刚才她小心翼翼挪动的距离,还没有他的手掌长。他一伸手,就能把酒囊从她怀里抽出。
霍无羁无声笑了笑,知道她是真的醉了。
至少,现在她的头脑是不清醒的,连对距离的认知都出了差错。
温予才仰起头,正准备把酒囊往唇边递,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只能喝一点点,不能喝太多。不然明天该头疼了。”
不等他说完,温予已经喝了一大口,唇角也不小心沾染到一些,亮晶晶的。
霍无羁强行别开眼,抬手给她抹掉。
他怕自己再盯着她看,会控制不住想要欺负她的冲动。
温予乖巧坐着,任由他的指腹在她唇.瓣上粗粝涂抹。
他把手拿开时,她的唇.瓣好像比没有擦拭之前更馥郁了些。
霍无羁眼中闪过一抹晦暗和自责。
刚刚,他好像用的力气有点大,都红了。
他垂下眼眸,长臂一捞,丝毫不费力的将酒囊从她手中抽出来。
霎时,温予张牙舞爪,想要即刻把东西夺回来。
不知是因为喝醉了酒的缘故,还是她全心全意信任他。
她没有丝毫的防备,也不怕受伤,运足了力气,整个人朝他扑过去。
霍无羁看到她的举动,下意识提了一口气。
温予还口中还嘟哝着什么,霍无羁全然没心思听。他再也顾不得手里的酒囊,随手往后一扔,下意识去接住她。
霍无羁被她扑了个满怀。
她整个人都扑了过来,霍无羁顺势躺了下去。
酒囊不知道被他扔到了哪里,但她依旧不安分,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禁锢。
“我们说好只喝一点点的,不许耍赖。”他一只手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攥着她胡乱挥舞的手腕。
她现在有点不可控。
勒的松了,他担心她会挣脱。
勒的紧了,他又怕她会不舒服。
是以,一句话没说完,他浑身都在冒汗。
不知是因为她把他的话听进了耳中,还是因为禁锢起了作用,她逐渐在他的怀抱安静下来。
她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额头在他下颌线那处蹭了又蹭。
就在霍无羁以为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她低喃一声:“我想喝一点点了。”
一开始,霍无羁还以为她口中的一点点是马奶酒的一点点。
可他听完,又莫名觉得,她口中的一点点,又并非是马奶酒的一点点。
“一点点是什么?好喝吗?”他问。
“是奶茶。”
她说:“我家小区楼下就有一家,我最喜欢喝他们家的纯抹茶,还要波.霸,不加糖,少冰。我表哥最喜欢他们家的薄荷奶绿。但我不喜欢,像薄荷牙膏的味道,难喝。”
又是表哥?霍无羁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
她不是一个喜欢在他面前谈论她自己家庭状态的人。可就算是这样,表哥的出现频率都格外高了。
她和她的表哥,好像很亲切。她甚至知道他喜欢喝什么。
霍无羁暗暗想着。
此时的温予,仿若身心都飘在云端之上,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只依稀记得,如今她身边的这个人,是她可以全心全意去信赖的人。关键时刻,他甚至会拿他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
对他,她没有丝毫的防备。
他问什么,她就答了。
“如果...你也能生活在我家那里就好了。”
醉酒之后的她,思维极其活跃。
明明前一秒她还在说奶茶。
可后一秒,她就又把话题引到了他身上。
这还是霍无羁第一次从她口中听说,她希望他能去她的家乡生活。
之前,每次他问她的家在哪,她都没有告诉他,只是让他等着她来找他。
霍无羁唇舌翕动,话到嘴边,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是不是想家了?”他问。
温予思索一会儿,说:“想。”
“那等我忙完这段时间,陪你一起回家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开口,字里行间充满了试探。
他才说完这句话,温予想都没想,直接摇头,说:“不好。”
尽管他在问出口前,已经猜到了她的答案。可亲口听到她拒绝的如此干脆,他心里还是涌起一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