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溟眼中隐有金光闪烁，他缓缓抬头，面容麻木，半边身体荡漾着粼粼水光，半边身体却燃起属于炎华的南明离火。
五味，法天等人满眼错愕。
抚章在旁阴沉着一张脸，“这是夺道！他夺了炎华的道果！”
江月白曾经问过重溟一个问题，水既然号称能够容纳万物，那水之法则，能否容纳其他法则？
重溟后来修为突飞猛进，很大程度上，是他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并且逐渐改进了水之法则的使用方法，让水之法则也拥有混沌一样，容纳万种法则的能力。
虽不如混沌那样可以消化吸收，却也可以暂时留存体内，以水驾驭。
看着眼前这一幕，江月白不敢置信地捂住嘴。
重溟仙君被系统操控了！
一定是因为她跟陆行云接触过，系统怕陆行云在她身上埋了什么后手，所以没有选她，选了谁都没想到的重溟仙君。
而恰好，重溟仙君此刻因为在时间长河中看到的那一幕，心境有瑕，容易被外魔入侵。
他们也不像她，有天道直管的混沌道果，可以抵抗系统的力量。
赤红如血的烈焰和波涛汹涌的水浪突然自重溟体内席卷开来，浩浩荡荡地朝着青云界每个角落呼啸而去。
青云界内空间崩裂，狰狞的黑色裂痕横冲直撞，重溟仙君整个身体与水合一，所有力量毫无保留的倾泄。
青云界内，不论人魔妖，皆骇然失色，拼尽全力的抵挡。
奈何就在此时，所有人同时神魂一震，眼前闪过一抹金光。
即便只是一瞬，就被他们压制下去，这也导致他们错失了最佳时机，被水浪和火海淹没。
头顶万钧雷霆即将劈落，脚下浊气汇聚成海，远处还有奔腾的水浪裹挟着南明离火席卷天地，用不了多久就会蔓延到他们所在的角落。
真正的上天无门，遁地无路！
情势危急，江月白心乱如麻，若是重溟在系统协助下，当真夺了所有大乘近乎完美的道果，只是捡了些边角料的她，要如何抵抗？
江月白想要把师父他们收入莲台小世界，可若是她自己都逃不出去，若是这修真界全都要覆灭，收与不收，逃与不逃，没有任何区别。
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1002章 覆灭（11月月票2000
肩头突然一重，掌心温热的力量驱散些许江月白心底的寒意。
“对不起，我们到底还是拖累你了。”黎九川唇角带着一抹苦笑，眼神柔和地望着江月白。
若不是为了他们，江月白能进来这里，必然也能孤身一人冲出去，可她偏偏要护着天衍宗所有人，拼死留下。
江月白摇头，“没有拖累，现在的情况不是我一个人逃走就能解决的，或许，我们真要全都死在这里了，连来世也没有了。”
赵拂衣走过来，柳眉倒竖，怒喝一声，“说什么丧气话！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轻言放弃！你先前不是说过，只要夺了我们的法则之力，就有翻盘的可能性吗？来吧！”
“可是要夺了所有人才能……”
“你不试试如何知道？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那也是有机会！”
江月白瞳孔震动，明明自己才是合体道君，可眼前化神中期的赵拂衣仍旧带着长辈的威严，不容冒犯。
她神色坚定，没有丝毫惧怕，将手伸到江月白面前，根本不考虑被夺道的后果。
她，赵拂衣，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黎九川也将手伸过来，“你这一路走来，为师帮你的其实并不多，现在若是这点微薄的力量能助你一臂之力，为师心中也是欢喜的。”
这份沉甸甸的，以性命为代价的信任让江月白感觉十分沉重。
“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相信我？我平日偷奸耍滑，坏事做尽，你们就不怕我是为了自己的大道，诓骗你们吗？外面那么多人可都是这么认为的！”
赵拂衣和黎九川对看一眼，蓦地笑了，“嗯，坏事做得是不少，可在所有大事上，你从未有过偏差，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清楚，你值得我们的信任。”
“我也相信你。”敖卷举手，总算找到开口说话的机会，“只要不用再学习，你把我弄死都行。”
江月白鼻子酸到发疼，视线被氤氲的雾气模糊。
感情上她不愿意对师父和拂衣真尊下手，可是她好像受了天道操控一样，理性在自行思考。
师父修四季枯荣，属轮回大道。
敖卷是空间大道。
拂衣真尊修什么她不知道，但在她身上，有种和蜉蝣类似的感觉，而且这感觉是在自己重生归来之后，才在拂衣真尊出现的。
很有可能，她是因为双重记忆，感悟到了一些时间方面的规则。
还有一起被困在这里的孔静言，前世是沈夫子，功德金身转世，必定涉及功德道果。
陶念……她一个元婴修士，却能准确的找到爷爷陶丰年转世，自己那时候就怀疑过，她是不是也触及到轮回方面的东西，甚至比师父的更接近真正的轮回。
混沌，空间，时间，功德，轮回……
不管是否完整，五大先天道果都在这里了，合在一起就能证得鸿蒙吗？
或许，真的有机会！
轰！